“乔儿你不能!
飘儿除了嫁,还有什么办法?!”
侧妃手忙脚乱,哭着说,“是我无能,不讨你父王喜欢,无法帮衬你,你在你父王面前,本就如履薄冰,现在飘儿的封号都宣下了,你再说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难道就让飘儿死在那个混账的军帐中吗?!
她即便不会死,从这里挪到另一个高墙内被一个混账折磨,只能见到院内的一小片天,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王乔失声喊道,“母妃,飘儿不知,你怎会不知?你见过宫墙外面是什么样的,你就不觉得痛苦吗?!”
侧妃愣住了,她失神了好久,轻声说:“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乔颤抖着声音,忍着眼泪说道:“母妃,你知道今日……北边的那位公主,在做什么吗?”
他指着北方,慢慢说道:“她成了储君,检阅了兵马,宣告了天下,她早年身为乞丐在南都所受之苦,今后要让我们加倍偿还,她要在攻陷南都后,登基为帝!
母妃,你看看那位公主……你再看看飘儿……”
王乔双手握拳,砸向地面:“我又怎忍心让飘儿就这么活着,就这么死去……”
和荣公主彻底震惊了,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侧妃掉下眼泪,亦是悲伤不已:“那能怎么办……飘儿她是辽的公主……又怎么能与北朝的那些女人相比……乔儿,乔儿你想想办法,救救你妹妹,娘只有你们两个孩儿,若是那个什么突将军真的是个……我不能亲眼看着飘儿被你父王推下火坑啊乔儿!
你想想办法,娘求求你,想想办法……”
王乔目露哀伤,喃喃道:“……那就逃吧……那就逃吧,飘儿,逃吧!”
母女二人俱是一愣,瞪大了眼睛,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不逃,嫁了就是死……”
王乔说,“我怎么能……那个混账,连我都敢……”
他说完,忽然清醒过来,脸一阵红一阵白,抽出腰间长剑,朝旁边的齐嬷嬷刺去。
和荣公主大叫一声,扑过去挡在齐嬷嬷身前:“哥哥你要做什么?”
他低声道:“我既决心让你逃,就要……”
这事,要做的万无一失,不能让父王知晓。
齐嬷嬷却在惊愣之后,思索片刻,不紧不慢施了一礼说道:“公子三思,别宫守卫森严,平日里死几个人并不起眼,然临近年关,宫中若有刀剑致死之人,必会引起军卫注意,若要细查下来,不仅公子,和荣公主与郑妃娘娘都难逃审问。
老奴自知今日三公子所言,泄露半点出去都是杀身之祸,因而,老奴即便是为了自保,也会守口如瓶,请三公子放心。”
齐嬷嬷抬起头来,又道:“如果三公子真心想让和荣公主逃婚,老奴有个办法。”
王乔一怔:“你有办法?!”
一个管教后宫女眷们的嬷嬷,会有什么办法?
“三公子要在大婚前,让和荣公主逃出别宫,并非容易事。”
齐嬷嬷俯身一礼,低声说道,“最好的办法,是三公子与主上商议,公主出嫁那天,三公子做送婚人,送妹妹出嫁,由您亲自送骄,只要离开别宫,走出军总台,途中换走公主机会更大。”
十二月初九这日,是阿兰十八岁生辰,亦是北朝的立储大典。
站在天坛之上,厚重的玄色金纹礼服压在身上,阿兰抬起头,俯视着天坛下跪拜朝贺的众位大臣盟友,心中感慨万千。
从无父无母的乞丐,到如今站在天坛之上,成为一国储君,放眼天下……一年前,她从不敢想。
步莲华对她说过,乱世天命压身,必会先磨其志,与困苦中磨砺斗志,尝遍人间冷暖辛苦,一朝回归正轨时,放才有力扛起天命。
阿兰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慢慢地在下方的人群中寻找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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