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终于从姥姥家回来了,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跑到了付宁家。
“哥!
我打听好了!”
一进门就是这么一嗓子,把正在练字的付宁和正在背单词的吴树丰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桂平一进门,抬眼就看见了坐在炕上的吴树丰,“你就是兴盛、兴安两家碓坊的那个少东家吧?你们家那事儿可是传的够热闹的!”
“他们家姓吴,你没打听错人家吧?”
付宁反问了桂平一句,又转过头安抚小吴。
“你别慌,这是我表弟,我托他去朝阳门那边打听了一下你们家的事儿。”
桂平整天在付宁家跑来跑去,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炕边上,提溜起茶吊子,对着嘴就灌了一通。
用袖子在嘴角一抹,兴奋的跟付宁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吴树丰说得基本上是真的,桂平这次打听了一些他都不知道的事。
老吴的这个姨太太原来是个唱戏的,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养的小戏班子里也是台柱子。
后来那户人家犯了事,她们这些学戏的小姑娘就流落出来了,她就在朝阳门外运河边上的茶楼、酒楼唱小曲儿,让老吴看上了。
这次老东家突然没了,大家就挺诧异,平时身体挺好的啊,都感叹天有不测风云,然后他那个姨太太刚生了孩子,还没出月子呢,就把他的棺材停到通州那边的一个庄子上了。
说是停完灵就走水路回老家了,吴树丰是长子,跟着在那边尽孝是应该的。
可是这边儿呢,他们家的管家里里外外都支应着,把两处碓坊都出手了,问就是孤儿寡母撑不起来这份产业,再问姨太太就抱着孩子坐在那儿哭。
其实大家私底下也议论,因为吴家的这个大小子已经十四了,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能顶门立户了,可是卖产业的时候,吴树丰一面都没露。
附近的碓坊有想拿下这份儿产业的,这个时候也嗅着有些不对劲儿,都没出手,想着再拖一拖、看一看。
没想到,有个山西的老客儿看上了,出手阔绰,半天的工夫契约、过户都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