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帮着他把小吴扶起来,把两个人让到堂屋里,自己就躲出来了。
他在厨房熬着药,听着堂屋里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日子吴树丰一滴眼泪都没掉,他还以为这孩子心性坚定,今天才知道,那是他强撑的。
如今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这股情绪才发泄出来,他才敢痛痛快快的哭这一场。
药熬好了,付宁把药汤子沥出来放在一边晾着,静静的等着那叔侄俩叙旧。
一会儿,门扇响动,小吴被他二大爷拉着出现在西屋门口,付宁不明所以,赶紧迎了出去。
他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一句,“小丰,给你这恩人大哥磕头。”
吴树丰趴在地上,冲着付宁“邦、邦、邦”
就磕了三个,那声音大的,付宁都怕他脑震荡了。
还没等他伸出手去扶,那人也对着他深深作了个揖,“我吴国用,替他亡父谢谢您救命大恩!
也替我吴氏一族,谢谢您高义!”
付宁赶紧偏了偏身子,“举手之劳,我也没干什么。”
吴国用直起身子,指着自己侄子说:“这孩子还得麻烦您再看顾一天,我们兄弟在青州会馆落脚,今天都散出去了,晚上还要再商议商议,安顿好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他。”
付宁没意见,指了指药碗,“正好他还有一副药,今天吃完了,也省得你们费事。”
送走了吴国用,付宁回身看着小吴,他眼睛都肿成两个核桃了,现在红着眼睛看着他,嘴一撇,又哭了。
扑过来把他抱得紧紧的,“哥,我们家人来了!”
付宁觉得自己脖子里流进去了什么液体,热乎乎的。
等把小吴哄回屋里,又看见他在地下一圈一圈的走,这回是兴奋的。
他磨磨叨叨的跟付宁说,这次族里来了好几个长辈。
他七叔在通州下了船,直接去找他父亲的尸首棺木了。
他六叔曾经两次到京城参加春闱,也认识些同乡在京做官,今天去跑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