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富海苍老了许多的声音传了出来,付宁推开门往里走,回头看了桂康一眼,他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眼睛直盯着地下。
堂屋里一片昏暗,房门、窗户都紧闭着,富海坐在下首椅子上,主位上坐着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旁边的几把椅子上也都坐满了人,有老有少,现在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桂平拽了拽付宁的衣角,用眼睛对着东半间的隔扇示意了一下。
付宁给舅舅行了礼,又给在场的老少爷们儿作个罗圈揖,抬腿就进了里屋。
舅妈舒舒觉罗氏半靠在床上,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了。
二姐在一旁端着茶碗,细声细气的劝她,“娘,喝口水吧,族里的老人们都来了,凭他们做主吧。”
一看见付宁来了,舒舒觉罗氏眼泪又掉下来了,伸手把他拉到床边的脚踏上,带着哭腔的跟他数落。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这让他阿玛怎么出门,让我们在亲戚间怎么做人呐?”
付宁赶紧抓着她的手安抚着,回头冲着二姐一努嘴,让她赶紧给舅妈擦擦眼泪。
“他怎么就认定了那参领家,就算是攀高枝,也不该把自己搭上啊!
他这么一弄,不说我大妞,就是桂平有个当了赘婿的大哥,他都没法儿找媳妇!”
谁说不是呢!
这年头男婚女嫁都是规矩,倒插门儿真的是好说不好听。
付宁插手不了萨克达家的事儿,桂平把他拉过来,就是在这儿陪着舅妈和二姐,算是给她们找个主心骨儿。
而他自己现在在堂屋站着呢,作为富海的儿子,他得站在自己父亲身后,一起接受族人们那些鄙夷的目光。
坐在上首的两个老人如同木胎泥塑一般,下面的人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