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记得,黎不辞听说庆阴庙算姻缘卦最是灵验,便乘着蛊雕来到庙里来卜卦,但他一连卜了三卦,卦卦皆是下下签。
坐在姻缘树下解卦的和尚说,他和黎殊有缘无分,命中更无姻缘红线。
黎不辞不信,他从签筒里径直拿出一根上上签,递给和尚解卦。
和尚却道,除非他逆转天道,身死魂消,否则他生生世世,与她永无结姻的可能。
黎不辞冷不丁笑了起来,他当着和尚的面,一剑斩断了姻缘树“逆转天道算什么,身死魂消又如何”
语气竟如此狂妄。
蛊雕不禁怀念起曾经的主人。
黎殊都回来了,黎不辞又何时才能归来
它好似叹了口气,蹭了蹭新主人温暖的脖颈,又转头望了一眼南宫导。
他已经死了,死得悄无声息。
就如同那连绵不绝的细雨,来时骤然,去时却无声无息。
黎谆谆是被疼醒的,她蹙着眉,浑身似是散了架,从齿间哼出一声来“啧”
她昏睡了一夜,蛊雕便寸步不离守着她,待她睁开眼,迷茫的视线渐渐聚焦,抬头便到了一张骇人的脸。
黎谆谆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再那张布满黑色蛛丝,连唇都透着乌青死气的熟悉面容,她伸手去摸了摸,唇瓣微微翕动“南宫导”
犹如低喃般的自语,在指尖触碰到那张冰冷僵硬的脸庞时,戛然而止。
他死了
一眼睁着,一眼闭着的蛊雕,察觉到黎谆谆醒来,它转过睡僵的脑袋,朝着她呷呷叫了起来。
蛊雕虽是凶兽,却是一种极为懒惰的兽类,它最大的好除了吃人,便是睡觉。
虽然守在黎谆谆身边守了一夜,也丝毫不耽误它的睡眠。
它一连叫了好几声,像是在诉说自己昨夜的辛勤和劳苦。
黎谆谆一句都没听进去,敷衍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以示嘉奖,扶着陈旧的墙壁,从已经僵冷的尸体怀中爬了出去。
她身上披着南宫导的外袍,锁骨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黎谆谆解开衣襟,低着头了一眼身前的伤势,皙白的皮肤周围渗着薄薄的血色,不再是乌黑一片,而是鲜红的颜色。
她将衣襟掩好,向早已失去声息的南宫导。
昨夜他将她抱到庙外时,她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听见26在她识海里哭嚎着,不知道在叫什么。
后来她干脆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漆黑中,像是做了一场全麻手术,什么也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此时来,她身前的伤口显然是被他处理过了,大抵是听信了刘凯涛的话,将毒血都吸了出来。
然而黎谆谆陷入昏迷的时候,毒素已是侵进了她的各个脏器中,单是将毒血吸出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南宫导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她现在除了觉得伤口有些作痛外,再没有昨日那般反胃,晕厥,无法喘息等中毒带来的不良反应了。
黎谆谆垂下眸,视线落在了他身侧半敞着的那本秘籍上。
她弯腰拾起那本秘籍,一目三行扫了过去,当到桃代李僵这几个字时,目光一顿。
她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甚大碍,而南宫导却以这般骇人的模样死去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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