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张了张嘴,想两样都要。
但她哪来的脸?搞不好待会儿惹怒雁千山,他连蹑空草都不给了。
不如先得蹑空草,伏羲玉之后可以再想办法。
楚若婷忙抱拳:“多谢雁前辈。”
她上前两步,站在窗外,双手伸到雁千山面前,眼巴巴地等着他给拿蹑空草。
女子那手白皙柔嫩,指尖纤纤。
虽然布满细密的伤痕,但并不影响这是双极为漂亮的手。
雁千山挪开视线,“自己去挖。”
阿竹翻了个白眼,往竹林里一指,“遍地都是,你没长眼睛啊!”
真是个倒霉孩子!
楚若婷恨不得上去揪他肥脸,碍于雁千山在场,只敢在心里想想。
她钻入竹林,果然看到了几丛叶子像松针的小草。
她弯下腰,抬手去拽,还没来得及用劲儿,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连带着肋骨处也突然疼起来。
楚若婷本就灵力枯竭,剧痛袭来,登时身子一软,闭眼栽在雪地里。
阿竹眨了眨眼,“师尊!
她晕过去了!
要把她扔出去吗?”
雁千山眸光微闪,“带进来。”
阿竹不高兴地嘟哝几句,还是依言将楚若婷给拖进了屋里,正欲离开,雁千山又命他将人放榻上。
“这如何使得?”
阿竹气呼呼的,“那榻是师尊你打坐的地方,她浑身流血,万一脏了您……”
“你今日还未做早课。”
雁千山抬起古井无波的眼,打断他的牢骚。
阿竹不敢多舌,忿忿然地转身退下。
楚若婷平躺在他的矮榻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缓。
雁千山走到跟前,执起她右手腕,仔细诊脉。
楚若婷有句话没有说错。
万物既为道、天地、日月所生化养育,那么修道者,自然要爱物惜命,关怀众生。
他知她是魔宫中人,抱有偏见,夹带私心惩处,无法做到一视同仁,其实破了心中的戒。
雁千山自我反省了一会儿,忽然察觉楚若婷经脉里似乎有股古老又凶煞的阴冥气。
他还欲再探,但她身上那件红裙乃赫连幽痕炼制的防御法宝,阻挡了外人窥视。
这阴冥气十分特殊,隐约像是上古神魔大战中流存的天魔血煞。
但神魔大战距今万年有余,怎会再次出现在这女修身上?
雁千山不敢轻视,他取出玄武龟甲,将十二枚铜钱放于其中,双手紧扣,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中。
掷了六次,才卜出一道似是而非的卦象。
“子寅辰,午申戍。
人同游魂人变归……”
天魔血煞突然出现,难道说明星辰残阵上的预言是真?
世界每万年一个轮回,浮光陨落,天魔随天火重生,黎庶涂炭,尽为焦土,只有天道宠儿才能与之抗衡。
那个天道宠儿,雁千山早已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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