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裸体站在闹市中一般。
在这一刻,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过去,仿佛眼睁睁看见表妹小绾被一帮男人撕扯着衣服,她也是这样的羞愤吧?
她绝望,她喊着张问的名字,她哭喊,她是那样的无助,才会纵身跳进枯井……香消玉碎。
张问提着刀要去杀了李氏全家,结果被人打了一顿扔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上告无门,张问觉得当官的力量才够强大。
无数个寂寞的不眠之夜后,他十八岁就中了进士。
做了官,才发现李氏不仅仅是大商贾,远远比张问想象得要强大。
张问认为李氏等几个家族或与许多朝廷官员利益相连休戚相关,或有子弟在朝为官,下边还有一些商贾(一般同时又是地主)依附,那些商贾又各自有关系,树大根深。
至少这个一身正气的韩况,张问能够确认,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这次午门死谏,就是韩况带的头,因为矿监税使严重危害了商贾们的利益,恰逢天旱,他们正好借天说话,声讨税使。
这两边一边故作正直清高,一边故作大公无私,张问却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问做了官不仅没能报仇,反而让李家的人有了戒心。
也许张问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他们骂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根本不是说大话,在那一刻,张问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二祖宗当心,可别踩着脏东西。”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张问的思绪。
蟒袍太监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走了过来,旁边拿着拂尘的小太监急忙扶住蟒袍太监。
蟒袍太监说道:“张问……”
只说了两个字,张问一下就软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手脚发颤。
蟒袍太监忍不住笑了,“咱家又没说要打你,你就能吓成这样……”
张问一脸惊恐,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回家去吧,跟着他们瞎起哄干什么?想升官也不是这么法子。”
蟒袍太监冷笑着说。
旁边的官员怒气冲冲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贪生怕死!
现世宝!”
张问战战兢兢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在恶毒的咒骂中离开午门,刚走没几步,就摔了一跤,摔了四仰八叉。
众太监等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急忙狼狈地爬了起来,一阵疾走,顺着端门、承天门出了紫禁城。
城门外面,几个人正在给刚才被打的韩况灌尿,据说灌尿就能让被廷杖后的人醒过来。
一个小伙子见着张问,屁颠屁颠地奔了过来,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哭诉道:“东家,您可出来了,小的找了郎中,还有童子尿……东家,他们没打您么?”
张问径直上了轿子,免得被这帮下人闻出异味,再被当场鄙视一遍。
“赶紧的,抬我回去。”
这个跟班叫来福,是李氏的人,张问正是因为偶然得知了来福的底细,才确定李氏对自己有戒心。
“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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