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十五班的傅川……”
没等对方说完,贺宪就答:“不认识。”
后排的男生们交换了个眼神,再次陷入集体沉默。
班里来了个曾带人入校堵过傅川的狠角儿,往常嘴上最猖狂的男生也收敛了三分,只暗暗观察。
哪知一整天下来,这位新同学非但没显露出半点传说中的嚣张,看着还挺有礼貌。
只不过这礼貌里带着敬而远之的意味,他像是谁都瞧不上,谁都不想搭理。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年级前四百名可以自主选择放学回家复习和留在学校上晚自习。
十四班只有南阮排在四百名之内,其他同学按规定都要上晚自习,可最后一节课一下,班里空了一半——没有出门证的男生们是分批跳墙出去的。
一转头看到贺宪往外走,韩乐怡立马就跟了上去,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南阮说:“我去去就来,咱们晚点再去吃饭。”
一句话的工夫,贺宪已经不见了。
贺宪的妈妈是韩乐怡妈妈的大学同学,上个月一从南方调回来,又成了韩乐怡爸爸单位的一把手,妈妈的闺蜜加爸爸的领导亲自拜托她帮忙看着儿子别惹事,她哪敢不尽心。
一直跑到教学楼北边的小超市,韩乐怡才看到贺宪。
见他翻过铁栅栏,准备骑摩托离开,情急之下,韩乐怡拼命地朝他招手:“贺宪!
你要去哪儿?你妈妈让我带你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上晚自习!
她让你在学校听我的话!”
贺宪单脚撑地,回过头看向韩乐怡:“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韩乐怡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省省力气,喊那么大声不累么。”
“……”
韩乐怡回到教室的时候,留下自习的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教室里就只剩下南阮了。
见她一个人回来,南阮问:“不是要和新同学一起吃饭吗?”
韩乐怡没好气地说:“他跑了。”
南阮性格孤僻,丝毫不想和新同学一起吃饭,闻言不再噘嘴,笑盈盈地说:“谁让你管他!”
“我的零用钱和他在学校的表现息息相关,而且我爸妈说,只要他不惹事,高考后带我出国玩,去哪儿我说了算,还有现金奖励。
拉倒吧,奖励注定泡汤,咱们到食堂吃馅饼去!”
“都这个时间了,馅饼早没了,”
南阮把写好的英语卷子往韩乐怡手边一推,从包里翻出只有前四百名才有的出门证,“你先抄着,晚饭我去学校外面买,你想吃什么?”
“都行。”
韩乐怡知道,不用她说,南阮也会拣她爱吃的买,其实除了黏人爱吃醋,南阮什么都好,她长得漂亮成绩棒,爷爷奶奶又都是大学者,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而且她黏人、没安全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妈妈产后大出血去世,才三岁多爸爸就再婚又生了个儿子,还莫名其妙地从小就被人孤立,直到进了高中,才有了她这个朋友。
在那之前,从小被小朋友孤立排挤的南阮因为不懂如何跟同学相处,年纪又比班上的同学小两岁,一个伙伴都没有,一直独来独往。
南阮的气质太冷,受南阮奶奶嘱托的韩乐怡一开始根本没抱暖化冰山的希望,谁知道南阮只是看着难以相处,熟了之后又乖又软简直像她养的金毛。
晚自习九点下课,南阮和韩乐怡在奶茶店逗留了一会儿才回家,她自小就聪明、效率高,临近高考也无须加班加点。
进了z大的东门,南阮正准备回家,路过一棵结满了野果的树,想着摘给韩乐怡尝尝,便把书包往身上一背,爬到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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