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手表一出厂,用的是原厂齿轮油,内含硫化异丁烯非常高,闻起来会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而你们这种大老粗,喜欢用军用齿轮油给手表润滑,军用齿轮油糙,含琉量低,就没有那么浓烈的味道了,所以你这手表买回来顶多两天,怕不是要等五一国际劳动节,送给家属的吧,这会儿拿出来显摆着,自己就先戴上了。”
一席话说的高部长心服口服,摘了腕表给聂博钊看:“神了啊老聂,这表真是我前阵子托人在北京国营大商店买来的,今天准备过一天瘾,明天送给家属的,你这狗鼻子啊,这是早就盯着我的手表了吧?”
“高部长,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它属于我了。”
“哎,这老聂,我就不信你能厚着脸皮,把我要送给我家属的东西拿走。”
但是,厚脸皮的聂博钊真就把手表挎自己手上了,戴上试了试,他说:“很好,我很喜欢,不过,我不会白拿你的表,你们现在用的机油性能很差吧,所以到了零下三十度以下,这些轻型越野车总是趴火,改天把机油送到我的实验室来,我给你们调调比率,车就不趴火了。”
嗨,难道这时候要说他盗亦有道?
“首长,前面有一辆民用大卡,上面有人在挥舞白旗,应该是从农场逃出来的我方同志。”
“行了,那应该是我家属,赶紧停车,我去看看。”
在几辆军用东方红的包围圈中,陈丽娜带着孩子们下了车,手里牵着的,拽着她衣服的,还有怀里抱着的,全是孩子。
“于参谋,你女朋友,就是跳红色娘子军那个,有这么漂亮吗?”
“没有,皮肤没她白,那头长发,真美呀。”
烫过的大波浪卷发,橡皮筋儿用来绑白衬衣了,所以只穿着一件军绿色土布小背心的,皮肤白皙,一头波浪般的长发随风飘扬的女人,两只手臂张开,揽着四个孩子缓缓走了过来。
汽车尾气,黄尘,钢铁齿轮阵中。
她是天山上的雪莲,是烽火中的玫瑰,是这铁甲中最美的那抹绕指柔。
“看不出来啊,聂工一个搞工科的,能找这么漂亮个家属。”
“所以,他早就瞄着你的手表了,高部长,咱们这些大老粗,斗不过这些狡猾的知识分子呀。”
“这个强盗,感情那表他扒去,是给他家属送的?”
高部长这些回过神来,远远望着聂博钊,气的摇下玻璃,拿手作枪,叭的一声。
好了,狡猾的知识分子,他死了。
……
虽然说大卡车全都趴窝了,但是孙大宝率着自己的狗腿子们射伤了几个治安队员后,硬是撞开楼兰农场的后门,就冲到了沙漠里。
车走了两公里就熄火了,他们以车体为盾,跟武装部的同志们展开了枪战。
聂博钊又被叫回了指挥车上,毕竟匪首是他的大舅哥,孙大宝嘛。
“报告首长,现在大部分的反动分子都已经给我们击毙了,但是车厢里还躲着一个,持的是加特林M134速射机枪,子弹特别足,而且以车体为掩护,不肯露头,他的火力太猛,我们也损伤惨重,攻不下来,怎么办?”
“老聂,咱们再比一把?”
高部长说。
“比什么?”
聂博钊也下了车,旷野中,一辆大解放在沙漠里,四面楚歌,但黑洞洞的机枪眼子,仿如猎鹰的一只眼睛,就架在车厢内。
M134,子弹发射速度全世界排第一,火力之猛,无出其右,俗称火神炮,就可见它的威力有多猛。
“机枪玩过吗?每一枚子弹都有它独有的编号,咱们也做回狙击手,谁能把那个顽徒给击毙,手表归谁。
到时候,拿子弹做见证。”
高部长说着,就扛起了狙击枪。
好嘛,聂博钊给逼上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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