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就用铝锅给孩子们烧牛奶,让他们尝到原本牛奶里的香气,也行。
但是陈丽娜自己是个嘴叼的,她是作任何东西都要作到极致的那种人。
正好,昨天从哈萨克倒爷那儿买回来一瓶米酒。
把牛奶烧开,再把米酒里的渣子滤出来,一只小铝锅子里,滚了的牛奶正沸腾着,这时候把米酒汗给倒进去,边倒边搅和,很快,锅里的牛奶就起絮了,随着米酒越倒越多,絮花也是越来越多。
等到絮起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关火,再拿纱布把多余的水份过滤回锅子里头,然后盛到碗里,故意当着仨口水已经衔不住的孩子的面,像雪花似的白糖给拌了进去。
甜啊,光看着白糖,仨孩子已经在流口水了。
这时候还不给他们吃呢。
要放到窗户外面,用外面那天然的冰箱冻上一会子,等冻凝上了,才会拿进来吃。
“妈,这叫啥?”
二蛋儿舔着小嘴巴,急的头上都快要冒烟了。
“奶酪,这个叫奶酪,但跟维族人,或者是哈萨克人作的不同,这是咱们汉族的奶酪,妈保证呀,就是再讨厌腥膻的人,也尝不到里面有腥气。”
陈丽娜说。
聂博钊今天去了一趟2号油井,恰好要经过楼兰农场。
这木兰农场里面,全是从内地迁进来的农业户们,主要在农场里种大豆、棉花,养殖奶牛,跟内地比的话,因为土地宽,免税收,物产丰富,人口越多越不怕饿肚子,所以算是很好了。
但是,总有那么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比如孙转男的妈黄花菜,因为孙转男前些年的积累,以及往各部门安插自己的妹夫们,现在可谓是木兰农场一霸。
但是,就这她还不够满足了。
因为孙转男死了,在石油基地她没人了,于是就想把自家最小的闺女孙多余嫁给肖琛。
人家肖琛的老爹是上海汽车厂的厂长,就算下放,那也是来镀金的,又岂能看得上个孙多余?
于是,老太太又想把她推销给人事科的科员傅永东,傅永东也不敢要。
老太太退而求其次,也不求同名族了,于是一个劲儿的,就想推销给邻居哈工。
但是因为她为人太泼辣,虽然邻居哈工对孙多余很有点儿意思,愣是不敢娶。
大解放汽车从木兰农场前经过的时候,聂博钊就看见黄花菜在农场门口站着呢。
见大车开过来,她直接双手一拦,也不怕这大解放汽车把她给压死了似的:“小陈,我问你,你们基地这个月发工资了吗?”
司机小陈一看聂工端端正正坐在后面,扯了个谎:“雪大,会计还没去乌玛依寄挂号信呢,您老再等等吧。”
黄花菜还扬高了脖子张望着,但大卡车太高,她看不见坐在后面的聂博钊。
半信半疑的,她又说:“小陈,听说你们聂工从老家新娶了,有这事儿不?”
小陈吓了一头的汗。
回头扫了一眼,其实就在第二排,厚棉帘子遮住的地方,聂工程师和两个井油测试工正在后面坐着呢。
聂工一脸郁闷,挥了挥手,小陈连忙就说:“我,我也不知道。”
一脚油一踩,刷的一下,他就跑了。
黄花菜站在原地,可生气着呢,她觉得,今晚等不到挂号信,她明天就该杀到基地,去问个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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