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鸾素活动活动手脚,这才看到场内战成一团。
原来鹰鼻汉子扑上来之时,贺凤冷隐在暗处的两名贴身护卫心中大急,立时扑上来拦截,此刻三人战成一团,另三人见得对方人少,嘻嘻哈哈笑着围了上来,那两护卫与四名恶徒纠缠,甚是吃力。
贺天傲见得站立在华鸾素身旁的贺凤冷,耳边太阳穴似被重鼓敲击,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小子大难不死,此次找上门来是翻旧帐的……他忍不住叫嚣:“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被撞破这事,唯今之计只有拼个鱼死网破,顾不得其它了。
贺凤冷嘲弄着瞧一眼贺天傲,将华鸾素护在身后,轻声问:“可好些了?”
华鸾素自服了那药丸,便感觉丹田之处有一股被压抑的热力缓缓而起,此刻缓缓引着这热力行遍周身经络,冷冷一哂:“自保之力总还是有的!”
贺凤冷身形移动,从一名汉子手中抢了华鸾素的扇子递还给她,便执剑去助那两名护卫。
这一场打斗不过一盏茶便结束,那鹰鼻男子被贺凤冷几刀挑断了手脚经脉,其实三人自然未曾落得个好下场,如果当今天下乃是男帝当政,这四人收拾收拾,倒可以去宫中服侍主子了。
贺天傲此刻却坐在高高的胡椅之上,他面前立着笑靥如花的少女,那把乌骨素扇正正抵在他胸口,少女笑语如珠:“我说二叔,贺大少的一条命可值一千金,那你这条命呢?”
贺天傲自小并不太喜练武,虽与贺天祥乃是同胞兄弟,但武功造诣却与他相距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见识过了安小七那把扇子的威力,无论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
额头冷汗一滴滴往下落,他终于颤抖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侄媳妇……侄媳妇……”
却被华鸾素狠狠一脚踢在胫骨上:“我呸!
凭你也配这样叫我?”
贺天傲本质上仍然是商人,见风使舵之技使得高深莫测,立时讨好道:“安七少……安七少,我可以出五千金……五千金买我自己这条命!”
却被华鸾素又狠狠踢了一脚:“贺大少乃是堂堂贺家嫡子,岂是你能比的?”
数步开外执剑而立的贺凤冷唇角微弯,心情颇为受用。
贺天傲见得能省下一大笔金子,心头微喜,又为难道:“要不……九百九十金?”
“混蛋!
当我地煞门是叫花子啊?拿这一点金来打发?”
贺凤冷暗道:小丫头脾气甚是暴躁,其实由她出面收拾二叔也不错!
贺凤冷与华鸾素偕同两护卫回到清竹苑之时,四人皆是收获颇丰。
华鸾素将手里暂作包裹的织锦团花桌布摊开在书案上,顿时珠光宝气,几能耀花了人的眼目。
那两侍卫手中也是拎着大大的两个包裹,全都自动自发替她堆在了书案上。
二人心道:这哪里是一千金?恐怕连五千金都不值……再想想二老爷从今以后,倒也可以做得个不近女色的商人,后院妇人尽作虚设……不由大呼痛快!
大少夫人出了那假山石之时说过:“要一个人死太容易了,最好是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想到此,他二人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退了下去。
华鸾素将桌上金银宝石点一番,心满意足:“这些也尽够我回家的盘缠了。”
……贺凤冷心中一寒,颇有几分后悔自己给这小丫头提早给了解药。
“小七,你就这般着急离开?”
端坐在一堆宝石金珠后面的少女笑如暖阳,撑着腮子疑惑不解:“小凤哥哥,我不回家娶夫成亲,难道在此地与你虚耗?”
她扳着自己手指头数算:“我今年已经十七岁,嗯,也到了年家立业的年纪了。
不然哪天出门执行任务,未曾给华家留下一根苗苗,岂不有愧于爹爹?”
这念头却是方才她欲咬破舌下毒药之时想到的。
华家势单,如今仅剩爹爹一根独苗,爹爹也唯此一女,如果她今日身亡,依着爹爹对娘亲的深情,必不会再找人延续香火……说起来,还是自己有愧于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