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面色如常,十分淡定。
殊不知她方才差点一个“美人”
二字便脱口而出了,好在她及时刹车,换了个妹妹。
那日从木槿林回来后,香兰被她称呼娴妃的美人一词吓坏了,自那以后,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说她是皇后,用此词不端庄,轻易莫要出口。
避免又吓着香兰的小心肝儿,花未及时换了个称呼。
哪知,话音一落,花未便清晰的瞧见淑妃眼底的阴郁加深了。
这句妹妹,落在淑妃耳里就是挑衅。
到了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称呼她为妹妹!
淑妃皮笑肉不笑,比起花未的懒散与不修边幅,站在殿内的淑妃姿态端庄,气质冷清出尘,远远看去,就如一座标杆,风雨不动。
片刻后淑妃提步缓缓上前,微微俯身,冷淡道:“皇后。”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花未虽为人不久,但她却不是自夸,她仿佛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些门道。
仰起小脸笑了笑,“不必多礼。”
若是花未没有记错,上次娴妃美人第一次见面请安可是说的“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几个字。
这个淑妃的请安,臣妾二字的自称没有,拜见两字也不出,就皇后两个字清晰明了。
是个有趣的美人。
花未懒懒散散的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白绒薄毯从肩上滑落了下去,明明是穿的十分宽大松散的衣衫,可落在花未身上,却颇有几分风姿媚骨的妖娆。
“刘嬷嬷,赐座。”
花未懒声道,刘嬷嬷躬身抬了个椅子上来。
淑妃的目光落在了刘嬷嬷抬过来闪烁着金光的木椅上,明明是木椅,里面却镶嵌着金丝,殿内光泽明亮,木椅里的金丝泛着光芒。
淑妃的眼底滑过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厌弃。
花未笑着催促,“淑妃妹妹,还愣着干什么,别客气,坐啊!”
方才唤的妹妹二字本是无意说出,可在瞧见淑妃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后,如今花未却喊的是不亦乐乎。
她喜欢美人不假,可她不傻,有刺的美人她可得仔细端详端详了,更别提还是专门刺她的。
这种时候,她就喜欢先拔了美人的刺。
再好好喜欢疼爱也不迟!
果不其然,淑妃清冷的面容沉了下去,身姿高雅,哪怕是不出声却也让人不难猜测,她自然不会坐下去。
淑妃冷声道:“皇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