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手往湿漉漉的地上一撑,一骨碌爬起来,回头一。
嘿一只幼年期的变异地蚕的尸体,正躺在她刚刚落地之处。
变异过的地蚕,虽然仅是幼年期,长度却跟她身高差不多,白白胖胖,又软乎乎的,正巧充当了救生气垫,使她免遭断骨般的疼痛。
“地蚕宝宝我你,你就是那及时雨”
安儿欢呼一声,口中哼着怪腔怪调的曲子,朝着地蚕尸体扑了过去。
她饿了一整天,能吞下一头牛,刚刚跟变异啄木鸟的战役,又消耗了她不少体能。
这肥美的变异地蚕,正是送上门的美味。
哎哎你们可别觉得恶心,这变异地蚕的肉质比深海鳕鱼还要细嫩,味道比乳酪还要浓郁绵密,只要尝上那么一小口,保证你们死这个味道,永远戒不掉
因祸得福的安儿,抽出脚踝上弹出的匕首,哼着歌儿准备把地蚕宝宝收拾出来,美餐一顿。
就在这时候,她的心脏突然一阵剧烈地收缩,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这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或许是一种本能,抑或是上帝的补偿,她四岁失去双亲时,就发现自己有预测危机的能力。
靠着这种能力,她这十几年来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才得以成功活到十八岁。
想要远远地逃开,已是来不及,不远处腐烂的树叶泥土,骤然间翻起,好似被强大的机械搅拌似的,让人感到脚下地震般的摇撼。
在安儿的身体做出本能反应之前,她已经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七八米开外的一棵树干上。
水桶粗的大树被她这么一撞,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一只可怜的未变异小雀,从树顶的巢中被震落下来,落在安儿鸡窝似的脑袋上,表情很无辜人家正在午睡,怎么就掉下来了,地震了吗
安儿忍住全身如同被装甲车碾过般的疼痛,靠,其他友正在:早知道出来会遇到危险,她就把防护服穿着了。
这下好了,她的细皮嫩肉上,添了不少伤口。
动了动胳膊和腿儿,好在咱体魄强悍,如果换了别人,早断胳膊短断腿了。
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安儿不得不直面着眼前,目测至少有十几米,和叔叔院中的储水缸差不多粗细的变异地蚕。
此时,它正用身子轻柔地拱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地蚕宝宝。
好像以为叫喜欢赖床的孩子起床的母亲。
然而,它的孩子永远不可能回应它了,永远不可能用胖乎乎的身子撒娇地在它身上翻上翻下,永远不可能在猎不到活食的时候挑嘴不愿吃草根了地蚕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它愤怒地昂起头颅,两对钢钳般的牙齿愤怒地叩击着,它把所有的仇怨都归结到那个害她失去宝宝的罪魁祸首林安儿的身上。
见那地蚕弓起身子,蓄势待发,安儿咬紧牙关跑啊可是,那地蚕起来笨拙,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议,它的身子向前一弹,直朝着安儿撞了过来。
这堪比火车头的速度,要是被它撞上,不死也褪层皮
躲是安儿脑子里刹那间闪过的唯一念头,一个笨拙的懒驴打滚,居然险险地避过了那颗愤怒的大脑袋。
不过还是被它带起的碎叶和石子打痛了脸颊和手背。
而她逃走方向的一棵大树可遭了无妄之灾,被地蚕尖利的螯牙拦腰截成两段。
安儿着浑身一阵发冷,如果咬中的是她的话,岂不是会被活活的腰斩突然,一个久远的画面浮上心头,那是爹地被基地医护人员送回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