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一曳,一颗杨梅不知何时已滚落到了地上……
☆、钓鱼台
四片唇贴到一处,纠缠片刻,江彬方拉开段距离,一双眼定在错愕的正德皇帝面上,伸了手,抚他鬓角。
甘泉被水轮送到屋顶,沿檐流下,宛若水帘。
风轮摇转,将夹着兰花香的凉风送入室内,心却热得无法自持。
正德皇帝伸手就要去扯江彬的衣带,却被他反制住,拉着就往外跑。
外头张永已做好听春宫的准备,却不料门一开,人一闪,再回神时两人已手拉手跑远了。
张永也吃不准这对是要玩什么把戏,忙叫门外守着的锦衣卫跟上。
几人七拐八弯地追了会儿,却见两人停在了太液池边。
宫灯几盏,引得飞蛾扑火,脚步声惊醒了池中鱼儿,尾一甩,一圈涟漪,碎了一池月色。
江彬停下步子,瞥了眼匆匆赶来的锦衣卫道:“都回去!”
陆青看着江彬侧脸,江彬的目光却只落在正德皇帝身上。
方升任副使的汤禾用手肘戳了戳没有动作的陆青,带领一干锦衣卫告退。
陆青尤不放心,走几步便停了步子道:“你们先走。”
自己则隐到暗处守着。
汤禾叹一口气,走过去蹲在他身旁。
陆青看他一眼,忽就想起青梅略带羞涩的笑颜。
“听说,指挥使要给你说门亲事……”
汤禾扭过头,定定看着陆青冠上垂下的红缨,许久后方“嗯”
了声。
如期而至的疼痛,牵扯出战场上奔波数日的疲倦,将陆青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勉强别过脸道一声“恭喜”
,汤禾却没有回话,目光移到腰间的绣春刀上。
刀柄系着一条墨绿的穗子,穗子上头系一对翡翠环,内侧各刻了一行字。
汤禾摩挲着细微的凹凸,心中随之默念。
陆青却误会汤禾这番沉默是因想着青梅,掐自己一把,让自己止了这痴心妄想。
这边,江彬一伸手,解下今日宴上正德皇帝赐的玉带搁到地上,又摸上颈侧系带轻轻一抽,再解了腋下系带。
新赐的红色莽服便这般蜕了下来。
正德皇帝瞠目结舌地看着江彬一眨眼功夫便脱得只剩中衣中裤与一双皁皮靴。
正德皇帝口干舌燥地动了动喉结,终于盼到江彬在月色下露出上身长短不一或浅或深的疤痕,结实匀称的线条,在腰腹部收得恰到好处,江彬除了靴子,将薄裤裤管卷到小腿处。
“皇上可会泅水?”
正德皇帝嘴角一抽:“等伤好了再比过不迟……”
江彬活动了一下筋骨,“噗通”
一声跃入水中,片刻后浮上来,瞅着岸上的正德皇帝。
方才的冲力令江彬的发被打散几许,贴在湿漉漉的脸上,眼一挑,便教人心猿意马。
正德皇帝也顾不上别的,三俩下脱了团龙圆领袍,伸展了一下四肢也跟着跳,耳边炸开一片水声,夏虫的鸣叫霎时间被隔绝在了外头,耳边余咕噜噜的水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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