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竟然对她在明德殿的遭遇,知晓得一清二楚。
她不曾告状,玉新也不敢多嘴,秦鄞更是谨慎,让那写起居注的宫人,将昨夜写为临幸,而非伴读。
林太后能这般快得到消息,定然是在明德殿安插了眼线。
林汐音想到书中的赵丰,按理来说,赵丰反水之后,林太后应当无法再知悉明德殿中之事,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除了赵丰,明德殿中还有林太后的人。
书中只提及赵丰背叛秦鄞,那藏在暗中之人,到底是谁?
若不能将其揪出,赵丰恐怕凶多吉少。
林汐音垂眸沉思的模样,在林太后眼里便是心虚。
“林家让你进宫,是要你生下皇长子,坐稳皇后之位,成为林氏一族的依仗,不是让你追着个男人掏心掏肺的!
当初若是阿箬入宫,定好过你这不成事的。
你入宫耽搁了半年,竟还没能得到皇上宠幸!”
林汐箬,原主一母所生的亲妹妹,生得妩媚动人,性情温顺乖巧,最得林丞相喜爱。
原主素来嫉妒亲妹,得知家中有意将林汐箬送入宫中为后,便打翻了醋坛子,控诉林丞相偏心,将她许配给个国公世子,却要让林汐箬成为东宫皇后,往后她再见亲妹还要跪地磕头,让她如何不心生怨怼。
更何况自去岁秋猎,她第一次见到秦鄞,便被这相貌绝佳、身手不凡的尊贵男人勾走魂魄。
自那以后,再见齐钰总忍不住将其与秦鄞作比,比来比去只将齐钰更嫌弃,将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秦鄞深深藏进心底。
于是,原主给林汐箬的吃食下毒,让其皮肤红肿溃烂,留下疤痕,无法通过宫妃验身之关,才抢来这入宫为后的机会。
林汐音微蹙眉心。
原主行事歹毒,遇上秦鄞这黑心鬼,是活该遭报应,可如今她却成了冤大头,被迫顶替原主经受劫难。
林太后见林汐音不言不语、神色凝重,以为她是有所悔悟,长叹一声道:“汐音,唯有诞下龙子,在这宫中方能有立足之地,哀家因未能诞下自己的血脉,如今还得看皇帝脸色!
这其中的艰难,你可知?”
林太后说着,向一旁候着的嬷嬷递去个眼色。
嬷嬷警惕地赶走旁人,只留玉新在林汐音身边,这才从袖中掏出一物。
林汐音定睛一看,是一只白玉的圆肚小罐子,用红线缠着盖子与罐身,让它二者不会分离,不漏那灌中装着的东西。
林太后取过玉罐子,将红线一圈圈绕在指尖,等那盖子松了些,才缓缓揭开。
一阵扑鼻的香气袭来。
林汐音鼻翼微张。
嗅闻着那奇特又好闻的味道。
“这是迎春喜。”
林太后用食指点些香膏,抹在林汐音手腕上。
冰凉凉的感觉其实很舒服,但林汐音仍旧皱起眉头。
迎春喜?
听这名儿就不正经。
果然,林太后压低声,在她耳边悄声说,这迎春喜遇上欢云香有奇效。
至于是哪方面的奇效,林太后并未说明,但看她那暧昧的眼神,林汐音心里也有了数。
林太后抓着林汐音的手,长长的指甲嵌入汐音肉里。
“这回若是再不能成事,哀家留你在宫中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