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梁、耿三与王大史三人正站在公房门外等候。
庭院里挤满了等候办事人员,其中尤以楠花会、茉莉会两处公房外排队等候的人数最多。
刚刚海棠公房里的吵架和砸桌子声音很响,自然是被外面这一波正排着队等候无事情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施梁三人被赶出门,两排排着长龙的队伍人人皆是侧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是又不敢问询这一脸不好惹的三人具体情况,只能怀着好奇同前后之人说着悄悄话。
“老三,你就不能忍耐一会儿,让老施把话给说完了。”
王大史站在耿三一侧,小声埋怨道。
耿三平日里确实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现在却是依旧满脸愤愤:“没办法,一想到大哥枉死,我就忍不了。”
另一侧的施梁无奈拍了拍耿三肩膀,却也不知道是该怎么来安慰。
耿大的事情老三有和他诉过苦。
钥灾刚刚发生之时,两位弟弟都在军中,原本他家老大是想要第一时间赶往驻地前来投靠的,偏偏是这个女人似是咬定了灾疫不会长久,硬是怂恿了耿大固守在自己家中,陪着她没有逃难。
灾疫之后,耿家老三自然是要回到家中料理两位兄长的后事。
然而,在村子里遍寻大哥遗体之时,最后却是听闻了一个让他几乎就要崩溃的事情。
那一位帮助兄长入殓的族叔同他讲,说是大郎原本的伤其实不足以绝命,却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慢慢流耗干了血液,以是趴倒在了地上活活煎熬至了最后一刻。
大哥死因这般凄惨,却是与符氏的投奔而来时的说法有了违悖。
耿三心中便暗自有了些极坏的想法。
为了查明那个事实,老三每每休沐都会跑回村里,向新回到村中的乡人打探那一段时日的情况。
直到很久之后的一天,才又有打听到,疫灾爆发后的不久,有一天晚上一户邻居半夜忙着收拾逃难东西,确实又听见屋子外面有动静,那户人家也是不敢出门,趴着门缝似乎是瞧见这个女人黑夜里鬼鬼祟祟猫出了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未锁门房,是以被那窃贼摸进了家中。
村里族叔也是之后几天里都不见耿老大家有人出门,屋里又是隐隐有了腐臭味道传出,自以为是老大逃难走后,家中米粮未曾收拾干净,这才推门入屋查看情况,却是惊讶发现倒在地上的耿大东已经僵死了多日。
男人横死,这女人反倒是不在家中,无缘无故消失数天后,才跑去离村不甚远的东部边线,投奔他们两兄弟,又有了后边那般故事,这让耿三如何能又不起疑心。
施梁正还在想着事情,却是吕驿丞拉着那玉面儒生的手从里间走了出来。
两人似是相见恨晚一般,十分亲密。
至于那妇人符敏也是状若乖顺着跟在了两人身后,只是拔子长脸已然高翘,走过施梁他们身边时更是趾高气扬,直拿白眼斜视三位小兵,自有一副老娘天下第一般模样。
“小王,你安排下,准备好耿二的抚恤金,明天交给他家嫂嫂。”
五七三回头吩咐,却是走得很快。
他是故意没有回头去看自己三位注定是意难平的弟子,脚步不停,直接拉着身边中年快步走出了衙门。
却是耿家大嫂,之前受了诸多屈辱,心中有怨,临出门时嘴角一歪,朝着耿三轻蔑一笑。
“你!”
老三青筋又跳,却是被左右两位兄弟一下抱紧了身子,强行拖拽进了屋内。
三人进入公房,施梁与王大史两人就把耿三往椅子上一摁,复又很有默契般一起拿背靠着出入口,其实是用身体挡住了去路。
可不能让已经有些癫狂老三出门闯祸了。
直等到耿三胡闹一会儿消停结束,王大史才心有余悸地说:“看来那个姘头有点来头。”
耿三听到那个女人名字便就气急,又是臭骂了几句以抚平心头恨意,却是施梁在旁思索了片刻,拿手摇了摇老三,急切说道:“不对,老三,我们要赶紧回你家里去看看。”
王大史也是恍然,急忙跟着说:“对对对,老三,你和老施赶紧回一趟家,别是出了岔子。”
三人越想越是不对,急忙开了房门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