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谷中的屋舍大多是只剩下了残垣,青苔野草遍布,大半已经荒废破败。
山路并不好走,施梁领着两位黑衣兵士,一路跋涉匆匆,也是颇耗费一些精力。
方入谷中,自斜坡上一路延伸而下的车辙痕迹一下就为众人指示出了要将拜访的目标。
高宅院落、白墙黑瓦,不凡样式的明显是有别于山谷之中随处可见的矮房,新修缮的墙垣自然也是与四周围的环境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来时正值晌午,院落之内不时会有“咯咯咯”
的笑语声传出,主人家应该是已经用过了饭食,此刻或是有在庭院里在与孩童嬉闹,一派安乐融融可以想象。
施梁笑笑,轻叩门扉。
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不少,可能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音来的有些突兀。
只没一会,宅院大门上的窥客小孔就被一人小心翼翼的拨开,露出一只机敏的黑眼珠子,滴溜一转,迅速扫览过门外来客。
那位小心窥探之人自然不像是主人家,瞧见门外的施梁三人胸口烫金火纹时,瞳孔骤然一缩,慌忙丢下一句:“差爷稍等,俺去通秉下俺家老爷。”
便就把那小孔一合,应该是跑去汇报了。
施梁哑然,摇头与老胡、大陆一笑。
再等片刻,大门方才“吱呀”
开启。
迎接而来的是一位长袍老汉,童颜鹤发,身材微有发福,衣着虽也朴素,可是做工很是精致,不是寻常人家自己缝制的糙衣。
好汉像是惯会了与人交好,一见施梁三人,便就融融热情舒然发散,笑脸满溢着道:“几位军爷可是有用过了饭食?老张,快快去让吴妈再捣鼓几个小菜。”
主人家这般热情,施梁几人反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笑谢厚待。
一番寒暄后,方才开口:“老人家,三日前,邻近的沈老巷发生爆炸,想来你肯定也是会有耳闻。
我等奉命调查,排索周边时恰好路经此处,是以想向主人家问询下那一日的情况。”
“哦哦,原来那一日的惊雷异响是从沈老巷里传出来的,那日可真是怪够吓人的。”
施梁面前的这位富家翁也是一脸恍然,“也不知道是没是有伤着了乡人,官爷既有吩咐,小老儿这就是去为受灾的人家准备些银两,略尽绵薄之力。”
说着话,就要起身去往里间准备钱财。
施梁赶忙一把拉住老汉,忙不迭解释道:“老人家,您怕是有误会了,我等确确实实就是简单问些问题就好。”
说着话,男人就是要把那过分好客的老先生请回座位,却是手上一重,如是有错觉一般就好像推着了一块顽石巨岩,又只在刹那之间,那老儿已然柔软恢复如常人一般体态,任由着施梁搀扶送回在了原位。
那一股转瞬即逝的反推力量只在片刻间就已经消散无踪,男人也只当自己是有了错觉,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又是与那老汉坐下来继续寒暄,期间问询了不少消息。
不过,那老儿之前是已经有了那般讶然错愕的反应,本就是给来访的三人一种他对那起事故不甚明了的感觉,众人自然未有奇怪他对爆炸的知之甚少。
老汉最终还是不负众望,确实是没有给到几人提供多少有价值的内容。
时间很快就有过去了半个时辰,一行军士在此间并未取得半点收获,自然是不能耽误久滞,闲聊几句后便就请辞离开。
老汉倒是十分热情,非要拉着一众人留下一起享用晚膳,被施梁一再婉拒之后,更又如是好友别离一般热情着要相送到了大门之外。
就在富家老汉是与施梁几人难舍分别之际,一位肉墩墩的小童儿蹒跚着脚步,忽然就从庭院角落间蹦跳而出,与那老汉稚声道:“爹爹,找到你啦!
捉迷藏!”
小娃娃的出现,是让富家老汉一愣,而后便乐呵呵地一把抱起肉团儿,向众人介绍到:“这是我家宝哥儿。”
施梁几人倒是没有想到,这般年岁的长者,孩童竟然才只有这么一般大小。
老汉自然也是人精,想是已经猜到几人所想,解惑道:“小老儿这宝贝疙瘩来的可是不易。
我家虽是族脉旁支,却也已经是凋敝单传数代,到我这更是迟暮无子多年。”
老汉提起过往,难免有些唏嘘,“本以为就要灭门绝了户,倒是亏得了祖上的庇佑,是以才在主脉绝断之后,又为咱家续上了这一血脉子嗣。
也是如此,我才忍痛割舍了东芝镇多年打拼下的产业,回到这封荫老宅,为先祖延续这香火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