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明白了:“来收尸是吧?”
肥唐嘟嚷:“你自己说的,抱最大的期望,做最坏的准备,你要非用‘收尸’这词,我也不能说错。”
出关以来,关于心弦、死期之类的话题,三个人不知道聊过多少次了,心态早不似起初般激动,也不是很讲究用词的中听与否,丁柳说起高深时不再哭湿半包抽纸,肥唐也不再捶胸顿足地懊恼自己当时没跟着叶流西一起进关。
昌东笑笑:“也好,省得我死了好几天才被人现,怪不体面的。”
顿了顿又补充:“你们都睡地,别跟垂死的人争床。”
他如常洗漱,做了睡前运动,三十个俯卧撑,三十个倒挂的仰卧起坐,倒挂杠是入住时请了装修师傅,专门钉在墙上的。
运动完了,写了会手帐,九个月,一本新册子已经快写完了,每天都写,几点起床,几点就寝、天气如何、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风景,三餐吃了什么——任何人随手翻开这本册子,都会觉得这是个自律极强积极生活的男人。
这册子,可能会是遗物,也可能会是交给叶流西的作业,跟他的前路一样,尚无定数。
写完了回头看,丁柳和肥唐已经在床两边打好地铺了,昌东走到地铺边,赶苍蝇一样撵丁柳:“去,床上睡去吧。”
丁柳早等他这句话了,抱着枕头毯子就爬上了床。
肥唐很嫉妒,怼她:“凭什么啊,你好意思吗?跟东哥抢铺位?”
丁柳说:“我是女的,我小,西姐还疼我。”
昌东嫌这两人斗嘴太吵,伸手就旋灭了灯。
过了会,吵闹声终于转成了临睡前的翻来覆去和窸窸窣窣。
黑暗中,丁柳说了句:“东哥,虽然咱们现在见不到西姐她们,但我希望,西姐、高深,还有阿禾三个,也像我们一样,能待在一起,这样,不管生什么事,彼此照应着,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昌东嗯了一声,轻声说:“我也希望。”
第二天,昌东很早醒。
心事重的人,梦和睡眠都容易被碾薄。
窗帘有一线没拉严,透进来的光薄而灰淡,能看出天色还没大亮。
又是一天。
昌东躺了会,尽量轻地起身,肥唐和丁柳都还是能睡的年纪,不想吵着他们。
一抬头,怔了一下:丁柳坐在床上,拥着毯子,呆呆的,也不知道那样坐了多久了。
昌东轻声叫她:“小柳儿?”
丁柳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抹了下眼睛,然后挪向床边:“东哥。”
昌东问她:“做梦了?”
丁柳嗯了一声:“梦见高深了。”
半夜梦见的,然后就醒了,一直坐着,昌东的房间里没有挂钟,听不到走针一分一秒,丁柳却觉得,时间像海,裹挟着纷扰人事,从她身边飘走,唯独不带她,只把她孤零零撇在一边。
梦里,没看到高深的脸,他一直背对着她,坐在山坡上,丁柳想爬,怎么也爬不上去。
手脚并用也爬不上,碎石块反而哗啦啦地往下滚落,烟尘腾起,高深的背影就更模糊了。
丁柳只能仰着头大叫:“高深,你伤好了吗?你现在怎么样了啊?”
等了很久,高深才说话,声音远得像山尖起的雾,慢慢往山脚飘落。
他说,小柳儿,我挺好的。
你回去吧,不用惦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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