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魂颠倒'之词,用在长卿身上多有欠缺,用在石婕妤娘娘身上,怕是最为合适吧。”
容赫一愣,旋而又笑了起来。
“你倒会说。
母妃再怎么让父皇流连,不还是抵不过你那'荷叶论'?只是本王不曾想,你饱读诗书,却用在了这等繁琐之事上,三小姐不觉得可惜?”
顾长卿掩面一笑,笑得愉快而放肆,好像不曾把眼前的孝王放在眼里。
“孝王殿下所言,绕是长卿饱读诗书,也辨不出这其中含义。
长卿不过是说了几句对这荷叶与荷花的见解,以此衍生想起皇后娘娘与皇上的往日情分罢了,怎的到了孝王殿下这里,就变成了繁琐之事?这知道的,会说孝王殿下是在责备长卿妄议皇家之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孝王殿下把皇后娘娘与皇上的旧情都当做寻常琐事呢!”
容赫被她这话一噎,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应对。
他眯起双眸精细地瞧着眼前女子,不过是一介庶女,可那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的,却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与度量,即使对着父皇的龙威也仍旧我行我素,不卑不亢。
这样的女子他第一次见到。
“三小姐此言有理,本王应是要多谢三小姐提醒。
只是...三小姐明知父皇与母后关系不佳,却硬要戳人伤处,岂是君子所为?”
“孝王将'君子'之称冠于长卿,长卿万万不敢受。
君子之意,乃有所作为,不动怒、不动气、不动情、不动性才可,而长卿不过女子一枚,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更加见不得有人在暗地里使损招,怎可称为'君子'?这点自知之明长卿还是有的。
而这手段呢,小用怡情,大用可就要伤人己了,您说是吧?”
见顾长卿把话递到他嘴边,即使他再生气,也不能在面上失了和气。
“正是。
三小姐心思细腻,把什么事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本王也是要佩服的。
只是...三小姐若是看不清面前的路,从而把小径当成了大道来走,那就难免可惜了。”
说着,容赫已经伸出手,缓缓搭上她的肩。
顾长卿冷眼斜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小径也好,大道也罢,都得看人自己走不是吗?有的人能把小径走出大道来,而有的人,天生就只配走小径,即使老天爷把他放到大道上,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最后还不得老老实实回到小道去?这其中对错,若不是身临其中,谁又说得明了呢?”
容赫看着自己扑空的手,若有似无地一笑,又淡然收回。
“总之,不管三小姐想走哪条路,本王的路,永远是迎着三小姐的。”
“孝王殿下折煞臣女了。
臣女怎有这样的福气?这走什么路,还是得看臣女福泽与命数的。”
容赫无谓地笑笑,背着手往外走去。
顾长卿仍站在原地,虽看起来甚为尊敬,但实则是满满的鄙夷。
这个男人真叫人恶心!
一面见顾长安有利用价值,对她表明心意,现下见自己帮着皇后,又想把自己给拉拢过去。
如此这般贪心,倒像是他的作风了!
青叶跟在孝王身后,虽见王爷面上无感,但他跟随王爷多年,怎会不知王爷周身散发的正是熊熊怒气?
“殿下...您莫要动气,那个顾长卿真是不识抬举!
既然她不愿意归顺殿下,那殿下也不要对她这样客气!”
容赫恨恨甩袖,坐上了马。
“你懂什么!
这个顾长卿绝非简单之辈!
她的利用价值,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而她在父皇面前受重视的程度,也会与日俱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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