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越揉着晴明穴,抬头一看,明月当空,星辰密布,已经是深夜。
“师兄又忙怎么晚?”
萧君越起身和叶寒栖并肩回内室,一个又字,说明叶寒栖不是第一次那么晚回来。
“要安排风云际会的事,自然要忙一些。
你和周嵬聊什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就是沈之澜的事,顺便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
不过他说了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心里思绪杂乱起来。”
萧君越推开房门掌灯,温暖的烛光洒落在地板上,萧君越的面孔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在黑暗里。
他蹙眉紧锁,心情复杂。
叶寒栖解了外衣,回头见他又在桌边发呆,甚是稀罕,走过来道:“究竟是何事让你连我都不看了?”
萧君越握住他的手道:“容鹤知道我是妖王,而且比我自己都还要早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周嵬提起,我也不会察觉。
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好像自己认识的容鹤突然消失不见了。”
容鹤是萧君越预料之中最大的一个变数,他早早的知道了萧君越的身份,却不动声色的隐瞒,甚至暗中相助妖族。
如果他想从萧君越这里谋求什么,那萧君越也不必如此烦心。
偏偏容鹤什么也不求,未曾对萧君越提过过分的要求。
叶寒栖并不意外,他比萧君越更清楚容鹤:“容师弟总会知道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他这个人爱憎分明,不揭穿你,是拿你当朋友,你钻什么牛角尖。”
叶寒栖轻摇头,伸出葱白的手指在萧君越的头上点了一下,心里感慨这只傻鸟又犯蠢。
叶寒栖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君越捂脸,深觉自己发呆一下午思考一件多余的事,也是蠢的没谁了。
容鹤不在他身上谋求利益,甚至好心隐瞒,暗中帮助,这是朋友所为。
他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不够仗义。
“想清楚就早点沐浴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叶寒栖旋身拿过床头的里衣,绕到屏风后面去沐浴。
萧君越傻笑两声跟着过去,不一会儿屏风后面就传出压抑的呻吟。
春宵浮梦,一夜还长。
今年的风云际会参赛的弟子名单叶寒栖已经让下面各个分堂的人整理出来,如今他身份尊贵,修为也不错,所以当他提出会自己亲自带队去青玄宗时,下面的长老,阁主都没有异议。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朽天星还是让安排两个修为高深的长老随行。
叶寒栖想着他们这次去者不善,没有拒绝朽天星的提议,从清华殿抽了两名德高望重的长老随行。
流焰阁无事,萧君越抽空去了趟摘星阁。
自从容鹤的寒毒解除之后,他院子里就没留弟子,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他在院子中间开出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两旁栽了喜人的花卉。
小道一直延伸到他昔日常坐的凉亭,亭子后面是一片翠竹。
这些年容鹤养的好,笔直挺拔,郁郁葱葱。
萧君越进来时,容鹤在凉亭里下棋,这种从民间流传过来的小玩意,在修真界一直都很流行。
因为下棋时需要心静,心有杂念者,看不破棋局和陷阱。
容鹤对萧君越的来访有点意外,笑道:“稀客稀客,萧师弟今日是路过还是特意来看我?”
“当然是特意前来感谢容师兄这两年的帮助。”
萧君越入凉亭在容鹤面前坐下,扫了一眼棋局道:“我对下棋也有几分兴趣,容师兄若不介意,和我下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