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这场火是意外还是人为,刘煜都不可能让人破开集英院的格局。
要么老老实实待在方寸之地做“母子情深”
、“兄弟和睦”
的象征品,要么就彻底离开他的煜王府,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不受约束。
徐太后和陛下闻言,不禁对视一眼,遂知道此事再无劝说的必要。
于是徐太后又婉言开口道:“说起来,煜儿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年因你的魇症,说有人在身边更睡不安稳,所以才耽搁了……如今你既然已经好些了,何不想想成家的事情?你身边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哀家和陛下也能放心不是?”
知冷知热的人啊……刘煜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衫点药烛的纤瘦身影,还有对方那带着浅笑的小脸和装了星星的眼睛,心中因要同时面对徐太后和刘炘而生出的厌倦顿时解了大半。
不过,满腔柔情化作坚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刘煜冷然道:“既有转机,臣不想功亏一篑,还请太后和陛下体谅。”
换句话说,要是太后和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安排个人在他身边影响他睡觉,那就是不体谅人,甚至是故意要害他了!
这样类似的话,过去也重复过无数次,徐太后原本就不指望煜亲王会跟陛下一样听话,于是只能作罢。
相比于性格温和懦弱的皇帝,煜亲王从小就肖其外祖父,固执起来连先帝都拿他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临危亲封他为摄政王,护冀州州境。
徐太后现在尚需要煜亲王这个“靶子”
,所以不打算与之硬着来。
反正只要帝王忌惮煜亲王,两人不能联手对付徐家,她就可以从中得利,其它的,就等他们任何一方不受控制了,再想办法解决就好。
她现在无比庆幸刘焜留下这一手——看来,疯子也有疯对的时候……
……
其实不仅是宫里的长辈,连简大夫听了煜亲王的“安排”
,也觉得惊讶。
——原来放着一屋子美人不管不问,现在还让她们挤在着过火的院子里……殿下是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吗?
回忆起刘煜冷峻严肃的脸,他无奈地想:这还真有可能是煜亲王做出的事情。
等集英院着火的第二天夜晚,晓年见到了刘煜,关心道:“殿下昨夜睡得好吗?”
后来有人过来传话,说殿下已经睡了,不会传唤简大夫,让他歇息,简晓年才安心睡着。
见刘煜自己点点头,悬着心落了地,晓年没跟他提及集英院的事情,反而提起了秋狩。
“蒋长史说,每次陛下去京郊围场,都要赶在拜月之前回宫……这样算算,咱们应当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发了吧。”
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只去过乘音寺的简大夫说起秋狩来,眼睛还是有几分期待的,笑起来的时候愈加好看。
刘煜不动声色地微微坐起,状似无意地问:“想学骑马吗?”
在煜亲王的印象里,男孩子好像都喜欢这项活动,连他小时候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都难掩兴奋。
——若是教他骑马,小大夫也许很快就能把昨夜的事情忘记。
简晓年闻言,愣怔了一下,随口就问:“这还有几天时间了,到哪里学?”
他还有自己的病人和小虎崽要照顾,肯定不可能去马场的,即便想学,也有心无力。
刘煜没有接话,晓年也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遂没有将此事记在心里。
殊不知第二天午后,等小虎崽睡午觉,蒋长史突然来晚枫院,说要接他去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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