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关心国是,偶尔“不识时务”
,做事不管不顾的老顽固?去年南京政府月刊打压《新月》,他竟写檄文去政府月刊,指责蒋“无知无识、软弱无能”
;幸而杂志社友人看到,忙将信截下来同她商量办法。
因为两人都深知斯应是个而立之年的叛逆中年人,将信中批驳话语都删了去,只留得一篇充斥着绝妙好词的文言文兵家学说佳作,这才没酿成大祸。
斯太太捂嘴笑道:“林家老爷即便将女儿从家谱除名,都不肯让她嫁你儿子。
那你打算要怎么办?”
斯应沉声不答。
“要不拍个电报去问一问林老爷的意思?”
“不用了。”
“为何?”
“如今他已在返航回沪的船上。
稍等些时日,便将他请来问上一问。”
斯太太又朝楼上看一眼,“若最后意思不如老大意呢?”
“他总会想办法让自己如意。
这个儿子,关的住人关不住心,”
斯应眼都不抬,喝口茶说,“不信你上楼去看一看他还在不在家里头。”
斯太太纳罕,走上楼去推开言桑房门,窗户大开着,风呼呼往里吹,吹得屋里书页乱七八糟,哪里还有人在?
斯应盯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小言柏,严肃着脸说:“以后可不能这么教你了。
人还是得心思活络些好。”
——
许小姐那晚过来的时候,一开始小孩儿怎么都不肯回答她任何问题。
许小姐倒也不急,耐着性子想了一阵才说:“一定是病了才不肯讲话,我带他去医院看一看就好了。”
旋即拉着小孩儿就走,嘴里说:“走,上医院去看一看。”
听到“医院”
两个字,小孩儿立马警惕的往楚望背后缩。
许小姐再逼问一句,他立马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许小姐趁热打铁的追问几句话,他都连挂泪珠,乖巧的一一回答了。
楚望明白,像许小姐这类人,心里自有自己的忍耐决断。
虽然偏激了一些,但有时候偏激也有偏激的好处。
许小姐说:“地址是问出来了,不过现在不方便讲。
改天我托人去那里打探一下,他们都是专业受训的,不出意外,这周就能将个中详情探听清楚。
你只需在家等着,我叫人将资料亲自给你送过来。”
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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