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厉害的,”
言绯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抬手别起她颊侧的一缕碎发,眸中淡然,“但是我会很开心很幸福的,没人可以改变这一点。”
动作轻柔熟稔地把她有些凌乱的长发,一点一点整理好。
可是她这样的亲昵,不知道为什么白夜满腔的委屈顿时就憋不住了,完全控制不住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所以说,想哭的人是不能安慰的,因为一安慰,他们就会哭得停不下来。
言绯冷眼旁观着,最终还是转过了手背,擦拭她的眼泪,安抚着她的脆弱。
谁都不是万能的,谁都会害怕会无助。
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刀枪不入,那她一定很厉害,把自己的伤口藏得严严实实的谁都找不到。
言绯在白夜身边坐下,语气如常,“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吧?”
“没事,我只是在耍小脾气而已......”
言姑姑真的很厉害,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怕。
明明自己觉得天塌下来的大事,可是就是觉得跟言绯说出来就是小题大做,一看到她就觉得委屈,一见到她就觉得......如果是她一定都可以解决的。
既然可以解决,那就一定是有解决的方法,有方法她就能找到!
白夜哭完到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双手纠缠着,只是声音还是闷闷的,“只是觉得很失望,我以为自己可以的,结果发现一遇上事情就什么也做不好。”
“我想象中的自己真的很好,可是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好。”
说着说着,白夜的鼻头又酸了,“我很弱,我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可能他现在死了我都不会知道......”
白夜又哭了,言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无奈,再次帮她擦眼泪,语气淡淡,“别哭了,你可以找到的。”
白夜泪眼朦胧,抬起眼看向言绯,又是睫毛承受不住的泪珠滑了下来。
言绯轻轻摇头,泛凉发白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眼睑。
神色清浅,陈述句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笃定和坚信,可是听在白夜耳中,却顿时有了全部的力气。
她说什么,她信什么。
“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下一秒,整个世界地动山摇,面前的人影顿时失了真,白夜一脸慌乱,言绯却淡定地松开她的手,“我掐着时间你也该起床了。”
“等把人找回来,就收拾一顿吧。”
正趴在桌案上一不小心睡着了的白夜顿时一颤,眉头轻蹙,脑子还有些混乱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摇了下脑袋才有点清醒了。
目光流转落在桌面上的画像上,看着上面画得惟妙惟肖的人,白夜冷着一张脸,“等你回来了再找你算账!”
对着一面铜镜,素白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珠光宝气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没关系,只要够锋利就好。
白夜对着铜镜,抬手就拉松了腰带。
白夜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和不安。
把衣领朝着一边扯开,露出了自己分明的锁骨。
再松一下衣带,稍微用力,赫然出现了那个黑色的印文。
这是她小时候画下了,那时候可疼了,可是为了过上稍微正常的生活,她甘之如饴,一点都没有哭。
可是现在......白夜却拿起了匕首,锋利的刀刃向着自己的心脏,以一种自残的方法。
白夜深呼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不由得紧握,最终还是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肌肤,然后稍微用力。
血液顺着白皙细腻的皮肤滑下,刺眼的猩红趁着那白皙得过分的肤色,对比鲜明。
咬着牙,白夜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一起结束,一道显眼的伤口覆上符文。
把利器放下,白夜不慌不忙地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瓶,将长发尽数别到一边,自己给自己上药。
明明连手都颤抖了,却硬是没有哼哧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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