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萧一轮残阳似血,时近黄昏。
牛车上了半山腰便无路可寻,若要上山只得徒步,三人下车一路登顶,见了路人自不理会,一路无话。
寻一处僻静之所,见四下里无人,悄悄穿入密林。
天色昏暗,林子里暗无天日,山风窜起遍体生寒,林子里不时传来的夜枭啼鸣,闻之毛骨悚然。
“别怕,有爷爷在”
徐赣喝道。
徐子麟并无半分惧意,反倒是白泽畏畏缩缩躲在人后像是在惧怕着什么,“白叔,你怎么了?”
“没事,白叔没事”
白泽敷衍了一句,挺直了腰杆装作若无其事悠哉、悠哉,忽林中窜出一灰影,白泽惊得跳起,吓得不轻。
“白泽,车辇也需人照料,不如你先回去,等事了之后便来寻你。”
“主人!”
白泽震惊的叫道。
徐赣摇头道:“无事,一切都会无事,先去吧!”
白泽别无他法,唯有回头原路返回,临行前不忘再三叮嘱一番,徐子麟虽不知其用意,但是冥冥之中觉得此次青邱之行并不简单,甚至荆棘密布暗藏杀机。
白泽走了爷孙二人再次启程,老林内逐渐暗了下来,今时不比往日,天上不见月亮,连平日里璀璨的星辰也躲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徐子麟在怀里掏了半天,找到了白泽留下的火石,拾来枯枝,拔了杂草,引燃做火把之用,不想徐赣拦住灭了火把,弃之不用。
“爷爷这是为何?”
徐子麟吃惊的问道。
“麟儿,山上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点了火把灵气都会消失”
徐赣回道。
“灵气,哪里来的灵气,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你看得见,不要用眼睛去看,要学会用心去看,平静的用心去看。”
“平静的用心去看?”
徐子麟眼观鼻、鼻观心,双眼连成一线成了斗鸡眼,嘴上念叨着平静的用心看,可一颗活蹦乱跳的心怎的也静不下来,眼前景物依旧如故都成了重影,并无变化。
徐赣莞尔一笑,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一股暖流沿着脊梁直冲百汇,再由百汇下到丹田丹田重归百汇,连续运转数个一小周天,烦躁不安的心奇迹般静了,呼吸变的有了节奏,一呼一吸之间,眼前的景物变了,变的光怪离。
黑暗里出现了颜色,色彩远不止一种,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普普通通的一片叶子,在徐子麟的眼里也变得充满了生命力,每条根茎如一条条丝线连接在了一起,丝线内溢满浓郁的汁液,滚动的汁液,翠绿的叶片都散着翡翠般的光泽。
草丛在不经意间动了动,草堆里隐隐约约躲藏着一只小兔,兔子毛绒绒的可爱极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竖着耳朵十分警惕,小脑袋左摇右晃动个不停,时刻准备着溜之大吉。
草堆上的树梢停着一只夜枭,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似在小憩,徒然伸展了一下丰满的双翅,鼓起的喉部不停颤动,嘴一张,一声枭音随之响起,它扑打着翅膀临空扑击,扑向惊慌失措的田鼠,随即带着战利品展翅飞起,落回树梢,埋头享用着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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