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说完就后悔了,他这招没用,陆天明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毫无情绪,继续盯着棋盘。
被人拿捏性命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张之极脸色青红闪烁,最后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还放下一沓药方,上面有时间记录。
陆天明头也不抬,淡淡说道,“这玩意没什么参考价值,张兄气量不错,这天下人人都懂很多道理,真正能做到能屈能伸又有几人。”
张之极一愣,“你故意气小妹?”
“薛濂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恶贯满盈,堪称京城首恶,你这个做舅哥的才是罪大恶极。”
张之极哭笑不得,陆天明知道个屁,但遇到这么一个耿直的人,他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陆天明不等他回答就说道,“药效太多了,歇两天就可以,张兄不用威胁小弟,看病就是看病,没那么多复杂想法。
其实中毒也很庆幸,只要找到药理,反而恢复的快,若是重度偏瘫,可能需要半年之久。”
张之极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缓缓起身,离开了西屋。
接下来陆天明又陷入了孤独,若没有前三个月的熬心,这种无聊的日子比坐牢还难受。
张之极很忙,除了第一天,都是晚上才能看到他。
白天只有张家三代的几个成年男女,轮流到正屋陪伴爷爷奶奶解闷,陆天明与这些公子小姐完全无话可说。
英国公停药两天后,继续服用二陈汤,每天一次,连续服用七天,舌苔白黄消失、紫斑慢慢消散,恢复为肉红。
陆天明对英国公倒是佩服了,重病之人家属熬心,对病人更是天大的折磨,但英国公的心态始终很平稳,偶尔还能啊啊啊的安抚大夫两句。
一不小心腊月了,天空飘飘扬扬的雪花。
何止是鹅毛,简直是鹅翅。
陆天明站在门口,伸手接住雪花,呆呆出神,他没有见过如此景象,此刻也没赏雪的闲情逸致。
这么大的雪,百姓倒血霉了。
英国公开始服用他的‘秘方’,二百年后的补阳还五汤,药材不难找,但每一样都得交代清楚,如何选材,如何煎制,如何服用,任何环节都能起到反作用,需要特别小心,他一天得看十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