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卫国公府此等人户,他家的世子没有成婚,那必然是早早看中了某家姑娘,在等着时候到了再行婚仪。
“卫国公府要真这么待见那个沈氏,老太太死了怎么也不亲自过来问一问?就派了个下人送了奠仪过来,哪里像是个正经在乎人的样子。”
“指不定就是先时瞧着两个老太太打小的交情,才一直走动的。
现下,你祖母没了,卫国公府要是真的定下你表妹了,还能不上赶着过来?”
柳瑜细回想了下,这卫国公府还真是奇怪,明明先前还将沈清晏夸得跟个心肝宝贝一样,转头老太太没了,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瑜儿,你听阿娘的准没错,等把沈氏拿捏在手里了,你要是觉得她不温顺,阿娘再让你爹给你选几个听话的美妾不就行了?”
柳瑜听了这下,当下就两眼冒光,满心欢喜的应下了。
天渐渐黑了,外的雪下了一日一夜,终是在夜幕中停了。
油灯的火苗一跳一跳,外头传来了一阵急行的脚步声,沈清晏偏头,原是自己那位大表兄回来了。
若说这柳家上下还有人顾念着老太太,想来,也就只有这位柳家嫡长子了。
柳家这位嫡长子向来沉迷文章一道,早些年就拜在了大儒薛善先生门下,这些年一直都跟着薛先生在外授业。
若柳夙没有这个侯府世子的身份,一直随着薛先生传道授业,兴许长久之后也是另外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儒了。
柳夙满面风霜,看着堂内的棺木愣了许久,而后跪在地上对着棺叩拜。
“大表兄。”
沈清晏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外祖母是在睡梦中离世的,想来也未曾受苦。”
柳夙看着自己这位表妹,自己这一年在外求学,未曾归家,想不到回来之时自己的祖母却已经离世了。
他看了看四周,道:“怎只有你在?”
沈清晏转过身,又跪到了蒲团上,“舅父说,按着外祖母的八字,年内不能办丧事,要到初三才能开始操办。
待出殡之后,还需三个月,方能入土。
既不能操办,自是无人。”
“阿爹也是正经读书人,缘何还是信此一说?”
柳夙气急,当下便要去同柳侯爷理论。
沈清晏见状也不拦着,终归是父子,该如何处理,也不必她来操心。
残月高悬,一名男子一身白色衣裳立在承恩侯府门前。
朱漆大门上头悬了几道白绫,门口的白色纸灯笼在寒风中来回摆动,惹得笼中烛光忽明忽暗。
柳府的大门紧闭,门内无声,门外亦无仆从守着,一切都太安静了。
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男子从暗处跳出来,走到那人面前双手抱拳,禀报道:“殿下,消息已经送出。
飞鸽七封,属下亦派了三个人快马前去报信,老庄主一定能赶在二七之前到达。”
那人抬头盯着柳府匾额许久,又道:“柳家可有告假治丧。”
“不曾。”
那回禀之人摇了摇头,“如今未过正旦,想来即便柳侯爷要递折子,也得缓缓。”
“只怕是压根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