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人明显不是实体,只是一道能量化身,那迷蒙的紫光从身体的每一个角度透发出来,水波一般轻柔地起伏着,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安德丽雅本来有好多好多话想说,然而在真正看到母亲的时候,她的嗓子却忽然哽住了,叫了一声妈妈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柔和的紫色光晕将安德丽雅的身体包裹起来,令她生出久违的亲切感觉,那是一种血脉层次上的共鸣。
安德丽雅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而且在过去,她能够和母亲见面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
女人走上前来,每一步落下,脚下都回荡漾出一圈圈的紫色波纹。
她来到安德丽雅面前,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柔声说道:“怎么了,我的宝贝,想妈妈了?还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
平日里,安德丽雅在众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女神,然而在母亲面前,她却完全一副乖巧的小女孩模样。
她努力平复下情绪,说:“对不起,妈妈……还没到今年见面的时间,就把你叫醒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只有妈妈你能帮我了。”
女人却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事的,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安德丽雅知道母亲每一次醒来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于是很快收拾了心情,简洁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从自己让杜兰德公布两人的恋人关系,一直到如今的情况。
女人安详而耐心地听着。
直到女儿全部说完,她认真想了一下,然后闭上双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重新睁开双眼,叹了口气喃喃道:“唉,居然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杜兰德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消停……”
这番话说得很轻,安德丽雅没能听清楚,不由奇怪道:“妈妈你说什么?”
“呵,没什么。”
女人抬眼,脸上多少有些无奈,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恢复力量之前,不要试图探究杜兰德的身份,也不要强迫他做任何事。”
安德丽雅知道母亲说的是自己硬逼着杜兰德公布两人恋人身份的事,之后的所有问题都是由此而来,不由垂下脑袋,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人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杜兰德,那个小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呢……嗯,先不多说了,等到我真正苏醒的那一天,自然会把事情告诉你。
你也乖乖的别多想,其实妈妈也有不少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呢。”
“哦。”
安德丽雅闷闷地应了一声:“妈妈还有多久才能彻底醒过来?”
“应该不会很久了,具体的我也说不太准。”
女人优雅地笑着,伸手捏了捏安德丽雅的脸蛋,眨了眨眼,说:“好了,放心吧,你的小情人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唔,我恐怕得先走了,广场那边已经快要打起来了……那么,年底再见喽,我的小安德丽雅。”
安德丽雅懂事地点点头,用力拥抱了一下母亲,然后看着母亲在眼前缓缓消散。
笼罩了整个房间的紫色光华随之消失,安德丽雅脸上的奇异纹路也慢慢隐没下去。
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安德丽雅知道无论如何杜兰德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在皇后的面前,整个牧者之城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再对杜兰德做些什么。
广场之上,大批猎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临时搭建的审判台已经崩塌大半,尽管真正的战斗还未爆发,但双方气势和力量上的对撞所逸散出的余波,破坏力已足够惊人。
在杜兰德吐出“皇后”
这个字眼之后,六位牧城之车都暗自心惊。
就像他们在大部分猎人眼中高不可攀一样,皇后在这些牧城之车的心目中,同样神秘莫测。
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也不知道和三王比起来如何。
而杜兰德,他居然能够知道皇后的存在,这让车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紫鼠浑身上下都覆盖着淡紫色的罡风,她悄悄瞥了一眼空中,发现三王在听到皇后之名后,也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索权衡着什么。
不过最后,他们依然没有让步:“无论如何,弑杀牧城之车的罪名太重,不可轻饶。
杜兰德,哪怕你把皇后搬出来也没用,道歉,并接受惩罚,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杜兰德晒然一笑,直接以行动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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