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的故人之子,沈惊月注视良久才叹:“眼睛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回来有去替你妈妈上柱香吗?”
陈泊宁点头:“顺道来探望您。”
“坐吧,家里还和以前一样,你自在点。”
沈惊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招呼他坐下。
陈泊宁微微松开西装扣,目光所及处是随意散落的两只红底高跟鞋,桌子上还剩没吃完的麻辣烫,白净鹌鹑蛋半遮半掩飘在红油里。
微恻头,瞥到屏风后面的隐约人影。
陈泊宁只当没看见。
沈惊月给他倒杯水,坐下与他拉家常。
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沈恩慈在屏风后面腿都蹲麻了,房间空间小,屏风也小,平时也就用来隔绝空间上厕所洗澡。
要完全藏起来,只能蹲下。
她咬牙轻手轻脚换姿势,突然陈泊宁起身走到墙面那张合照前面,温声问:“怎么没看见小荷?”
“她现在在做什么?”
两人隔着薄薄屏风,声音近在咫尺,沈恩慈居然感到心虚。
可沈惊月是老江湖了,应付起人来毫不脸红,她十分自然道:“小荷读初中的时候有人来学校选资助对象,正好选中她,一路供读到大学,现在去国外读研去了。”
资助是真,后面就是胡编乱造了。
要说沈恩慈对谁有过愧疚,首先想到的就是资助她上学的那个姐姐。
虽然现在断了联系,但她辜负别人的期望,不理她也是应该的。
陈泊宁微怔,然后道:“那很好。”
又有人敲门,等在门口的何助告诉他公司有急事催他回去。
陈泊宁向沈惊月致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遇见任何困难都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
他出门,踩到一块凹陷,沈惊月便赶紧过来扶他,看到是这块缺陷像是想起往事:“你第一次出远门回来的时候,小荷着急跑来见你,结果摔一跤把地砸出个大洞。”
回忆起女儿年幼时的事,沈惊月眉梢总有无限柔情。
“我记得小荷伤到脚踝,流了很多血。”
后面还留了疤痕,只不过细看不出。
陈泊宁神情依旧沉冷,晦暗难测的目光。
蓦然,他开口:“当年不辞而别。”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自行车铃铛声打断两人对话,窗外风吹得叶片扇动碰撞,似空中摇曳鱼群。
陈泊宁目光扫过屏风。
恍然间,沈恩慈竟生出和他对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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