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归隐之时,亦未闲着,花费数年时间,著作女子风俗考证,力证高祖皇后所行的正确所在。
宋语亭心想,京城民风比北疆开放,看来这位先生功不可没。
只是没想到,早就归隐的人,竟然是何景明的先生。
何景明笑道:“老师非我一人之师,是舅舅请来教导我和几位皇子的。”
只是格外看重他罢了。
何景明想,可能不是因为他天资出众,而是由于他和帝位无关,不必学习那些权术之事。
长大后再回想,便觉得,先生不愧是先生,称得起大儒名号。
太子地位固若金汤,那时候所有的先生都是巴结太子的,他和太子关系好,也得到了照拂,可别的皇子,却都是被忽视的。
唯有薛徽,除却对自己另眼相看,他对所有的皇子,皆一视同仁。
不论是尊贵的太子,还是宫女所出的八皇子。
宋语亭若有所思。
何景明将信装起来递给她,什么话都没说,只看着人家。
宋语亭心领神会,接过去出了门。
她从北疆回来,没有带护卫的人,可是小厮还是带足了,这些人都很可靠,她让嬷嬷交给小厮去送信。
再回来屋内,何景明没有睡,坐在火炉边,盯着里面旺旺的炉火看。
“你该休息的,生病的人,要多多睡觉才能好。”
“刚才睡太多了,一时睡不着。”
何景明的脸色被火光映的亮亮的。
他想了想,看着宋语亭坐在对面,“要不然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宋语亭眨眨眼:“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她自己现在还能想起来的,大多数都是些糗事,完全不想说。
何景明失笑:“那我说,你听着。”
第47章
他看着火炉子,笑道:“我小时候和太子一起,在御花园也生了一个炉子,从御膳房偷了红薯来烧,因为二皇子出宫的时候,在大街上吃了一块,回来跟我们炫耀了好几天。”
“太子忍不住,就很想吃,可是舅舅不许我们出门,他就拉着我,把寝宫里面的炉子搬出来,烧了几颗红薯。”
宋语亭插嘴:“真的是太子忍不住吗?不是你忍不住?”
“当然也有我,只是没他那么想。”
何景明笑,“我们哪儿会烤红薯,他又不许宫人插手,就我们两个,最后掏出来,就是几团黑炭,太子那么大年纪,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宋语亭托着下巴听他嘲笑太子,最后问了句:“你哭了吗?”
何景明沉默了一瞬,叹息道:“小时候的事,就不要问了。”
太子那么大年纪都哭了,何况是他。
心心念念想吃的东西,最后烤成了炭,怎么想都很虐心了。
宋语亭笑出了眼泪,挖苦他:“明明是你要说的。”
何景明伸手抹去她眼角溅出的眼泪,笑道:“有那么可笑吗?谁小时候吗,没做过几件糗事啊。”
宋语亭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只说别人不说自己,就很可笑了啊。”
动不动就是太子怎么样,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