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又狭小的空间,蜷缩着的四肢没有半点伸展余地,他应当被塞进了某个陈旧的木箱内,陈年霉菌散发的腐朽气息从每一块破落木板的缝隙渗进身体,潮湿,阴冷,令人瑟缩。
断路的脑海就像闪着雪花屏的闭路电视,无法进行连贯的思考,每一次闪动都伴随着杂音与钝痛,原想集中精神的牧青焱在吃过苦头后,果断选择顺从不再抵抗,放松身体,放空心绪,耷拉着眼皮麻木地凝视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声音,有声音传了过来。
脚步声——一个不,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轻一重,根据走路习惯来看,应该是一对年轻男女。
牧青焱没有去特意推测,判断这些早已是他的身体本能,如果状态再好些,他能单凭脚步声,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在开门——钥匙扣上的金属挂件相互碰撞,“铃铃铛铛”
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钥匙插进了锁芯,“咔哒”
一声之后,便是被锈蚀大半的金属合页吱呀转动的刺耳动静。
一二两圈半,牧青焱在心里默默数着钥匙转动的圈数,锁体内部的弹簧连动着锁舌收缩,是老式机械门锁,若不是现下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可以精准模拟出完整的锁体内部传动结构,并在叁秒内,找出撬锁的方法。
“上次我来找小妤的时候,这里住了其他人,我急着找小妤没有余力管,小妤现在是把这里租回来了吗?”
很耳熟的男声,牧青焱又开始头疼,稍微一动脑就好像有人用钢针刺入他的大脑皮层,思路被迅速切断,他只能模糊感觉到,这个发声的男人,他绝对见过。
“嗯,这次买下来了,我还是舍不得这里,毕竟这里有太多我们之间的回忆,先前放弃一切转换身份的时候,我是抱着今后再也不和你见面的决意,没想到命运又阴差阳错让我们遇见。”
女声完全不用去猜,她的声音已经刻进他每一寸脊骨,听着她温和的叙述声,脑中的刺痛感似乎都平息了些。
“小妤能知道小妤一直都这么在乎我,好高兴,我好高兴”
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拥抱?
“可以吗?小妤”
有些黏腻的唇舌交缠声,在接吻。
好疼,头,身体,哪都疼,太疼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
牧青焱闭上眼睛,胸口处涌起的陌生酸涩感是什么?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整个心脏,反复揪弄着,蹂躏着,喘不上气,闷得喘不上气。
“等等等先停一下要说正事”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话语间隙的轻喘是他从未听过的娇媚。
“嗯小妤说就这么说就好”
无法屏蔽的男声也钻进他耳朵里,窒息感加重了,牧青焱皱起眉头。
“别不许不许闹真的很重要的正事。”
有脚步重重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她应当推开了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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