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执着了,光想着名节,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多谢薛少府和崔主簿的点拨,更要谢谢周明府,如若不是他,向忠早已含冤而死,而且明府说得对,什么也大不过律法,向忠告辞。”
说完,没有拒绝王招娣的搀扶,二人步履蹒跚的走了。
薛平叹息一声,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娘的,破了案子本该高兴,可今天就是高兴不起来,钟家也好张家也好,都是因为家境和身份,草菅人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张家杀了奶娘,不过是想借着名头搞一个墓葬,而对外称将自家奶娘厚葬,世人觉得张家是读书人,德行确实不错,可实际呢?
那奶娘身上的衣衫,全是补丁,牙齿也就剩下几颗,老徐说了,他带着明府早就去查探过,这奶娘不被掐死也快被饿死了,这就是张家所为的仁善。
还有那钟家,女儿死了,也没见他们多伤心,第一时间是借着此事,将自家女婿弄死,又是将知情的丫鬟卖,又是给县衙施压,反正就想弄死女婿。
这些人不值得怜悯,老了怎么了?年岁大了,就可以随意杀人放火,不受管束?我觉得明府做的没错,而且该严办!”
崔文斌忍不住笑了,拍拍薛平的肩膀。
“薛少府案子审完了,后续的事儿不少,你啊别带着情绪,没瞧见明府看着刘向忠生气,其实不就是你说的这几点缘由。
你有生气的功夫,不如帮着我整理好相关的证据,还有文书,尽快将这个案件的卷宗报泸州。
一个案子涉及两条人命,一个反坐,一个伤残,泸州也会报刑部,我们务必准备充分,各项证据登记造册。”
薛平点点头,看了一眼大堂,此刻已经没人了,他压低声音凑到薛平近前。
“咱们明府真的神,竟然早就知晓张家奶娘的下落,还让老徐带着他去了一趟。
死因、状况、年龄,一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就说他到任这两个多月,破了多少案子?
今天看热闹的那些老百姓瞧见没,一个个跟喝了二两似的,恨不得都挤进来看,用不了多久,整个合江就会传遍明府的威名。”
崔文斌笑了,拍拍薛平的手臂。
“今儿你是感慨起来没完了是吧?
咱们明府那是状元郎,无论是办案,还是对合江的管理,都是让人佩服的无以言表,不用说别的,跟之前那四位比起来,高了可不是一点儿。
旁的不说,白沙堡之前到合江来,那都是什么状态,别人不知你我都记得吧,银子花得更多,还打的不满意,办事儿的人还要搜刮一层,现在呢?
王都尉直接叫明府兄弟,如此一来今后我们合江跟白沙堡之间也少了掣肘,只要平稳度过眼前这段,恐怕会更近一层,我们的日子也舒服很多。”
薛平用力点头,再度压低声音,说道:
“瞧着明府的意思,是让那位阿筝姑娘,今后管着所有的生意,这位姑娘跟明府是”
崔文斌神秘一笑。
“别猜测,大唐开化,女子管理这些也没什么,不过阿筝姑娘要是吩咐点儿什么,好生配合就是了,你我能遇到如此上官是福气。”
薛平恍悟般拍拍自己的肚子,朝着薛平躬身施礼。
“崔主簿提醒的是,之前我做的不好的,你也多担待,毕竟我肚子里没你们墨水多,总想朝着泸州奔,现在看还是合江舒服。”
崔文斌摆摆手。
“自家兄弟还有个拌嘴的时候,这是关上门的事儿,别多想了,赶紧帮着我去整理卷宗,这案子太大,还真的需要你跑一趟。”
“这没问题,不过最好让刘县丞跟我一起去合江,这又过了一个月,年前剩下的俸禄总该给咱们了吧?”
崔主簿想了想,拽着薛平朝后面走。
“你我也别猜了,赶紧问问明府,这事儿还要明府划个道道。”
薛平一顿,脸上带着不解。
“啥道道?你不会是希望明府找王都尉,带着卫士同去吧?”
“你个呆子,想逼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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