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光很暗,这里很亮,甘甜站在明暗的交界线定睛朝光源看去,才发现床上已经有一个人。
“把灯关了。”
那人影对她说。
等室内唯一的光源变成黎叙床头的那盏灯,甘甜才恍然她下意识按对方说的做了。
房间陷入稠质黑暗里,落针可闻。
甘甜没动,她还没有做好跟他同床共枕的准备。
“怎么不过来?”
她在原地呆站着太久,久到肉眼可见她的迟疑,黎叙不会任由迟疑发酵成拒绝,他举起手边的过敏药膏,自然地趴在床上,“背后帮我上下药,我够不到。”
药膏是微微凝固的油性膏体,甘甜跪坐在黎叙身侧,慢慢将掌心的药膏揉开,鼻尖能嗅到清凉的混杂着中草药的味道。
黎叙在她的示意下撩开背后的衣服,寻麻疹的风团顺着背肌线条爬满后背,一团团密集的红色疹子触目惊心,其中还遍布着几道抓挠出的血痕。
甘甜急切地想找点话题来驱散随着掌心暗自热烈的气氛,放空一样抬眼看着床顶。
昨天乍一看就觉得奇怪,三米乘三米的大床,四角几个弧形的柱子往内收拢。
柱子上精雕着繁复富丽的镂空纹路,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版的复古鸟笼。
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给床做一个架子。
“这床……很像一个笼子。”
甘甜喃喃出声,一脸好奇,“为什么要做成笼子啊?”
因为想把你关起来。
因为这是我幻想过无数次只有你跟我的生活,而你毫不犹豫地说出明天就要离开。
因为我不敢宣之于口的爱,和迫切想占有你的心。
因为你从未属于我。
黎叙拉下衣服,循着她的目光去看笼子顶端的锁,“很好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