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家呀?”
她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钥匙一撂,回到这里,他姿态舒展,显然是足够熟悉的根据地。
钟逾白说:“称不上家,不过是长久些的住处。”
“你家可以看星星?真的不是在拐卖少女?”
纪珍棠满头问号,“你不要骗我,我很傻的。”
这样说着,脚步却在随着他往上走。
钟逾白走在前面领路,笑了笑,在转角处回望她:“拐都拐来了,如果我是你,一定看看有什么玄机。”
她没有说,正有此意。
目的地是他的主卧。
很大一间房,两面落地窗,窗外是疏疏的梧桐,再往远眺,看得到江,因为公馆建在山腰,视野很好,影影绰绰看到江畔码头,灯红酒绿的会所。
纪珍棠驻足在门口。
莫名真有种上贼船的感觉了……
她在那一秒钟不是没想过逃走,甚至仔细回想了来时的路线,压着心下的忐忑,抬头跟钟逾白对视。
看穿她心中顾虑,他稳住她说:“今天什么也不做。”
“……”
她心一凛。
“请进。”
男人莞尔。
紫罗兰的做旧风灯摆在床头,投出橘色光晕,室内的隔音效果很好,风雨声仿佛很远,小洋房的二楼露台摆着颇具情调的绿植,是蕉。
一个复古风的黑胶唱片机在他手边。
纪珍棠站在窗边,看外面亮灯的游艇俱乐部。
“天有晴雨,人有圆缺。
人世不过百年,历史浮沉也瞬息万变。”
钟逾白随她视线望去,有几分深奥地说道,“一百多年前,这里是英国人的码头。
没有人会想到,现在是我的地。”
很奇怪,他说这话,却一点没有骄傲的意思。
可能话里行间,太过看破什么,人一透彻,眼里就少了很多情绪。
得知江畔纸醉金迷的富人区是他的地皮,她惊讶、但也不那么惊讶,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询问的,只是捕捉他话里的信息,说道:“可是一百年前还没有你。”
他说:“一百年后也将没有。”
钟逾白在床侧的欧式沙发悠闲地倚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脱了风衣和西服,剩一件原来板正的衬衫,但此刻领口与袖口被随意地揉过,扯弄过,软塌贴身,显得松弛与不拘。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她问。
钟逾白颔首,没有聊多,说:“躺在床上。”
“……?”
她呆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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