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耳根本记不清那么小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还心心念念地想给邵柏翰带盒饭,第二天邵奶奶却告诉他,邵柏翰已经走了。
“我在海城过得挺不开心的。
你知道的,我爸妈这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我,还是王婶在带我。
后来我初中去德国交换了一年,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和我摊牌了。”
邵柏翰突然转过身,他拉紧了宁耳的手,眼神中全是笑意。
“我小时候就发现他们好像感情不大好,聚少离多,初中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这段婚姻果然是名存实亡的。
不过他们不会离婚,还是合作伙伴。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以后早点继承家业,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需要管。”
顿了顿,邵柏翰淡淡地说:“也没资格管。”
宁耳一下子听了这么多事,他心中惊讶不已,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邵柏翰。
邵柏翰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不用安慰我。
我们家的三个人都挺冷静的,我一年也见不了他们几面。
在海城这个地方待着挺没意思的,所以……小耳,我挺想回去找你,就回去了。”
邵柏翰说得很轻松,说的时候也在笑。
宁爸爸和宁妈妈偶尔也会吵架,宁妈妈对家里人还很凶,但宁耳从没想过自己的父母会离婚,他们也不可能离婚。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爸妈口中的金童玉女会离婚。
不过也不对,邵爸爸和邵妈妈根本不会离婚,只是他们也没精力去照顾自己的家庭而已。
邵柏翰好像也很适应这样的家庭关系,他言语间没有一丝抱怨。
可如果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那完全没必要回燕城,也没必要明天早上就回去,不等到下午见邵爸爸一面。
宁耳默默地握紧了邵柏翰的手,他倾身上去,轻轻地抱住了他。
“不要难过。”
邵柏翰身体一僵,他笑道:“我没难过。”
宁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声音低低的:“那……那我不难过。”
邵柏翰笑了起来:“你不难过什么?”
宁耳也搞不清自己的逻辑,乱七八糟地说:“我不难过,你就也不难过。”
好像小时候第一次去上学,宁耳拉着邵柏翰的手。
明明是他自己在哭,却对压根没哭的邵柏翰说:“你不要哭。”
他轻轻地抱着邵柏翰,心里很慌,不知道该干什么。
邵柏翰沉默了许久,突然一个用力,将他紧紧地抱到怀里。
宁耳僵住了身体,感觉自己的肩膀猛地一热。
邵柏翰将脸庞埋在他的肩窝里,低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小耳……”
“小耳……”
“小耳。”
宁耳不知所措地也抱紧了邵柏翰,想要这样安慰他。
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大早,好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宁耳跟着邵柏翰回了燕城。
果然堵车了,他们傍晚才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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