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冀德不解的说道。
“说你不懂事,你还真不懂事。”
冯四禾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当你爹这官当得就这般稳当?”
冯冀德梗着个脖子,说道:“他不就是每天忙一点,有空陪什么京城里来的贵人,没空陪我娘,天天一看到我就只知道打骂,有什么辛苦的?”
冯四禾瞪了他一眼,旁人不敢说冯冀德,他这个族叔还是敢跟他开口的:“瞎说什么呢,你当安庆府一直这般太平?几年前饥荒你忘了?四年前闹山匪你忘了?”
冯冀德顿时沉默了下来。
“那几年闹得这么凶,我跟在你爹身后跑前跑后的,这司空山就跟在跑了许多回,你爹脚上磨了一堆水泡还硬着头皮往上爬,要不是你爹再三恳求,几位大师如何肯出面,你以为慌乱就那般容易平息?你这个孩子,不求你有多出息,能少给你爹惹点祸就是烧高香了。”
冯四禾叹了口气,他是真心感激冯秦的,没有这个当官的老哥提携,他还在老家的黄土里刨食,虽然他没有考出功名来,但可以供养自己的孩子读书,因而见冯冀德如此便恨铁不成钢。
沈琅本脑袋放空如同机械一般的往前走,突然感到脊背一凉,就见月奴直直的盯着他。
“你……你看我作甚……”
沈琅问道。
“你跟冯冀德,倒是五十步笑百步。”
月奴闲闲的说道。
“瞎说些什么,我又不是他那般无用!”
沈琅气得都不想跟他说话了,顾不得疲累,加快脚步往前走。
一路上见到不少虔诚的信徒,佛道两家都有,二者之间竟然异常的和谐,众人这般走走停停,终于在落霞满天之时,见到了一座高高的城墙。
叶信芳几人也没有想到,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居然能见到城墙,城墙上雕刻着三个大字“司空山”
,再一看石刻后的落款:神机道人,神机是李元齐的字,而加了道人应该就是道家法号了。
此时城楼还是大开,叶信芳几人穿过城楼,第一眼望见的便是道路尽头的三清观。
路两边各有不少房屋,似乎是贩卖吃食之类,其中一家上高高的悬挂着幡子,上书“悦来客栈”
。
叶信芳没有想到,这山上居然是这番情景,感觉就跟梦回现代一般,古代能有这超前的消费意识?
他想不明白李元齐为何要特地建一座城墙起来,因为高山之上,根本没有敌袭,建造这样高度的一座城墙,岂不是浪费?
几人在冯四禾的带领下,进入了三清观。
冯四禾似乎与观中的人相熟,与小道士说了两句,立马就被引着进了内室,内室中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道骨仙风的老道长,老道长呈打坐姿态,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无量天尊,冯居士,许久未见。”
老道士看着有六十岁,但双眼清明,显得精气神十足,丝毫不像上了年纪两眼浑浊的人。
“无量天尊,张道长,我这次前来,带着三位小友,想跟您讨个吉利。”
冯四禾笑着说道,接着一一为张道长介绍众人,提到沈琅和宋修之时,只说是京里来的两位少爷。
叶信芳见那张道长听了这话之后,抬眼往一行人望来,叶信芳察觉到,那道人的目光透过沈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似乎有点长。
而一想到这些神神道道的,叶信芳生怕他对着自己语出惊人,万幸的是,那道人的目光又转了过去,待看到宋修之时,眉头蹙起,再看到宋修之身后的月奴时,更是轻咦出声。
“张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
冯四禾心中在打鼓,他带着众人进了三清观是冯秦的嘱托,张道长擅长观面,本是想让他替京城来的少爷看一看,多说几句好话,此时一看,似乎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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