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随着一道重击声响,从虚空中诡异伸出的一只大掌,强悍地握住了言一色的这只手,毫不怜惜地朝外一拉。
行动被狭窄暗道限制的言一色,什么也做不了,轻易就被拽了出来,她还没站稳,抓住她手的那人又将她狠狠一甩,她脚下不稳,踉跄着靠到了冰凉的墙壁上。
言一色握着自己被拽脱臼的手,猛然抬头,就见冷怒到极致的迟聿,正站在她一丈远外!
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暗红凶恶的眼眸里仿佛有血光流动,眼神无情残忍,凌厉如刀,似有实质,只须一眼,就能让人身上千疮百孔!
鲜血四溅!
他暗黑嗜血的气息若翻涌海啸,势不可挡,带着凐灭一切的疯狂,朝言一色碾压过来!
言一色心口一沉,竟觉她面前的迟聿无比陌生,不,也不能说陌生……
她若无其事地将自己脱臼手腕接好,眼都不眨一下,自嘲笑了笑,她是看迟聿对她好的样子太久了,才觉得他眼下这副恨不得碾碎她的样子陌生,明明这才是他的本性不是吗?
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感觉,猖狂不羁罔顾礼法,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睥睨万物唯我独尊。
言一色笑眼弯弯,好似不知迟聿有多暴躁冷怒、不知她面临的是多凶险的局面,也许一个搞不好,她就得死在迟聿手中。
毕竟她深夜不睡,还专挑天气恶劣,暴雨如注的时机,潜入别家宫中的暗道里,说她不是别有居心,意图逃跑,傻子都不信!
她很清楚,她想逃离的举动,在大暴君眼里意味着——背叛!
被人背叛,任谁都无法不怒,越是大权在握,只手遮天的人物,越不能容忍背叛!
在他们看来,这几乎等同于尊严被冒犯!
她逃离不成被抓现行,情节相当严重。
别说迟聿目前只是拽伤了她的手,他就是当场拿剑劈了她,她都不觉的惊讶!
言一色语气如常,相当冷静,“陛下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迟聿看她气定神闲的态度,根本就是不知悔改的样子,甚至面对他时,眼中也没有丝毫恐惧,该说她是不知天高地厚人蠢迟钝,觉得她想跑这事没什么大不了,还是心中明白他会震怒,但吃准了他不会真拿她怎么样所以无所畏惧!
?
他想到后一种可能,心中越发来气,更多的是被看穿的羞恼,太阳穴隐隐作痛,眼神一狠,一个瞬移,来到了言一色面前,大掌出手如电,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嗯……”
言一色没有挣扎,脖颈间的疼痛让她尝到了陌生的窒息感,不自觉呻吟一声。
迟聿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一颤,但他掐住言一色脖子的手,却是稳如磐石,眉眼冷漠无情地像没有血肉的僵尸,嗓音低冷魔魅,却也是别有味道的好听,“真以为孤不会杀了你?”
言一色说不出话,脸上神情依然平淡,似感受不到痛苦一般,漆黑水润的大眼睛灵动如水,像一面镜子,清楚地倒映着迟聿棱角锋利的脸庞,绝美如妖,凶煞如鬼。
迟聿静静和她对视半晌,手上力道渐渐松开,脖子上的桎梏消失,言一色重得呼吸自由,两手捂住脖子,不由轻咳起来。
他垂头,一张聚日月精华的妖孽俊脸,靠近言一色,气息霸道地侵入她的五感。
迟聿唇角冷锐,偏偏勾起温柔弧度,一个笑划开,笑意不达眼底,他暗红的眼眸里绽放嗜血寒光,“想跑,嗯?这宫里其实还有很多密道,孤可以告诉你,想不想听?”
言一色第一次面对如此危险的迟聿,也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凶险的危机,她清楚地感受到迟聿的手指在摸她腰后的某个穴道,对常人来说,这个穴道被点,没什么影响,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就很要命了。
它若受创,会让人散去全身功力。
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基本条件,一,对方精通点穴,二,对方比你武功高。
不幸的是,大暴君完全附和要求。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在与大暴君初遇交手时,她便看出了他要胜自己一些,若是正经打一场,他不见得赢,她不见得输,但真从内力修为来看,他高于她是不争事实。
言一色缓缓吸了一口气,坚定摇头,脸上笑容尤为明媚绚丽,近乎谄媚,“不想听,陛下!
我用不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