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处处与梁峰的势力范围接壤。
如果他真强到让奕延都忌惮,是应该提早防备。
张宾瞥了奕延一眼,道:“不如查查石勒的身世。
他出自上党,说不定有亲眷留在武乡。
若是寻到了,能有些用处。”
张宾语气平平,但是话里未必没有试探的意思。
寻到石勒的亲眷,要怎么用?招降,还是拿来做饵?石勒也是羯人,与奕延同族。
对待他的手段,会不会让奕延产生什么想法?
“不能招降!”
奕延并未理会张宾的试探,斩钉截铁道,“善于用兵还是其次,此子心计颇深,每到一处都能迅速招揽流民,扩大军伍。
若是放入并州,难免生出后患。
并州诸胡只能向一人效忠!”
这个人,指的自然不是他自己。
张宾心头一松,看来奕延也想到了一个出众胡将可能带来的威胁。
此刻,他站得不再是族人的立场,而是以主公为先。
从这态度,更能推断出之前两人交锋时,奕延并未留手。
虽然当时奕延带兵较少,但是能三番四次逃脱,足以证明石勒的危险所在。
见奕延这么说,梁峰心底也泛起了波澜,他其实一直觉得石勒这个名字耳熟,似乎在这段历史里出现过。
若真如此,这人恐怕比想象的还要难缠。
轻轻颔首,梁峰道:“先攻青州,同时观望豫州局势。
今年的任务还是稳固司州。
唯有司、冀安定,才能施展手脚。”
攻城略地,从不是梁峰的目标所在。
唯有安民,才是根本。
只要辖下安定,人多粮足,还怕打不赢仗吗?
※
夏日的淮南,极为多雨。
入梅之后,更是阴雨连绵。
刘准攻城的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大军不时停下休整。
鏖战月余,这对于兵士们而言,无异是个好消息。
但是他们可以休息,役夫却不能。
维持数万大军出征,每天消耗的粮秣都是个惊人的数字。
粮草源源不断从淮南,乃至江东运抵,就算有舟船协助,也需要役夫搬运。
而且因为梅雨,运粮队的压力骤增。
耽搁久了,万一粮食霉变,谁也担待不起。
泥泞的官道上,一支队伍正蹒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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