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天亮了,他爹跟他说话也懒懒的回答,只呆呆地坐着,眼里布满了血丝,巷子里也早又静下来了,早饭也没得吃,就朝着那里走去。
此时连走回的力气都没有了。
“爱民,等一等。”
突然的转机让正要回走的吴爱民犹豫了一下,心里疑惑,“是在叫我吗?”
“你确定跟这个穷鬼搅在一起吗?你确定要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吗?”
没等对方来得及回嘴,那个声音便又接着说“我知道,现在人把感情的事都看得淡了,大脑一冲动就结婚,稍不冷静就离婚,我可不希望这样的事在你的身上生。
离了婚的女人再也没有从前好过的日子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事我自己说的算。
不用你们来管。”
每个孩子都会这样说的,即使不说出来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那天的火灾现场离开后,范厚坤好像一下由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开始慎重的思索属于自己的严肃的生活。
家庭婚姻的概念也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了,想到很多打算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姑娘,表面看去把自己嫁到殷实的家庭,甚至给娘家赚回大了把的彩礼,婚后的生活不但没能达到如其所愿,还给自己灌了满肚子的苦水。
生活的暴力不仅仅是肉体的伤害,精神的折磨远远过肉体的疼痛,原本是奔着爱去的,实际等着的却是恨,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最大的惩罚。
原本陌不相识的人,怎么就能相信会成为对自己是永远亲近的人。
归根结底一定要跟一个好人在一起,要不,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活得痛快。
“啥是你的事,连你都是我养的,你的事我管定了。
小的时候,病倒在医院起不来的时候,咋没说你的事不用我来管?夜里打霹雳下大雨,你不敢一个人在屋里睡,跑到爸妈小窝里寻求保护的时候,咋没说你的事不用我们来管?”
范德昌一度以为女儿是一个头脑睿智,做事有主见的人,但为什么在情感问题上却这样的草率无知,难道是自己过于溺爱,娇生惯养富足的生活宠坏了她,竟不知啥是穷滋味?那样的话,真就成了天生的贱骨头。
范德昌绝不相信世上于连的故事确有其事,杜撰的于连无非是穷小子找不到攀升的出路,以求灵魂的慰藉,使心里达到对强霸豪富的报复。
但穷小子转身逆变成为富豪的时候,却像玛蒂尔德的父亲一样,极力反对女儿被于连这样的穷光蛋来勾引,先是自己高贵的尊严经受不住被低贱人给重重掴耳光的滋味,至于女儿的幸福倒还属于其次。
“你们的意思是我无论怎样都无法报道你们的养育之恩了,我无论活到多大年龄都在你们的牢牢的掌控之中了,我成了你们手中棋子,命运完全在你们的拿捏之中。
与其那样我不如干脆死掉算了,省得你们看着我受罪痛心。
按着你们的意图活着我不会有幸福可言,只有亲身经历过,经受过生活的打击,才不能辜负你们对我深恩厚爱,更加牢记你们对我说过的每一话都是对的。”
“我的闺女,再傻不过的死丫头,生活容不得你拿命运赌未来的,他无非是在耍手段勾引你上套。”
范德昌一脸的愤怒夹杂着无奈。
“照你这么说大厦的火灾也是他蓄意的阴谋。”
姑娘认准的事任谁说啥也听不进去。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再相信,有你的苦头吃。
等你过着任由时间来消磨生命的时候,后悔也没用了。”
“如果我的苦头是来自你的强霸专权,我宁愿去死。
如果我的苦头是来自我跟她共同生活的苦难,那我告诉你,再苦难的生活我都能承受得住,照样好好地活着。”
“你失踪了这一夜,看来是跟他商量好了怎样来对付我们,要知道,他来的时候,我没用木棒把他打跑就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吴爱民此时才知道,在他彻夜难眠的时候,范厚坤竟离家一夜未回,漫长的夜,一个姑娘,失去了亲人的保护,家的安全,想起来该有多么可怕。
如果自己还是一个男人就应该给她安全、幸福的保护。
难道竟被一个“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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