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惦记着,要降低衙门内这帮同事对自己的期待的,但现在看来,这期待非但没降低,反而还又升高了?
这时候,众人谈笑,高靖却一直都没说话,把手里的玉牌把玩片刻,还拉开钱袋的收口,往里扒拉了两下,然后他低下头伸手再翻,很快就从对方的袖子里,又翻出一块漆黑的铁牌——他这才松了口气,“就是它了!”
他起身,杜仪和方骏也都很快直起身来。
看样子大家都听懂高靖说的什么意思了,但周昂的确有些茫然。
玉兰宗什么意思?这块黑色的铁牌又代表着什么?
他完全不懂。
此时,似乎是看到了周昂的表情,高靖耐心地解释道:“这块玉牌和这个铁牌,其实都代表此人的身份,是出自玉兰宗。
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宗门,据说在几百年前,一度曾经是天下有数的大宗门之一,但近几百年,却是被各国联手打击,已经是没落了。
当然,还是没人敢小觑他们!”
说到这里,他晃了晃手里的铁牌,道:“只要有这手本事在,就没人敢。”
说话间,他把那铁牌传给众人逐一翻看,同时又继续解释道:“玉兰宗最近百余年,玉兰宗好像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最著名的,大概就是他们的幻术了。
而这个铁牌,是他们门内很多弟子都有的,一些初级的幻术,全赖这个铁牌来激发。”
他说话间,那铁牌已经传到周昂手里。
周昂感受着它沉甸甸而又粗粝的质感,摩挲片刻,认真地看向那铁牌上篆刻着的奇妙莫名的繁复花纹。
这一眼看进去,顿时感觉那令牌上有个黑洞,在剧烈地吸引并拉扯自己似的,吓得周昂当时就赶紧转开目光,那种感觉才消失了。
“好玄奇的东西!”
他说了一句,没敢再看,把东西递还给了高靖。
高靖接过玉牌,忽然把那把钱袋和匕首都抛过来,笑道:“照规矩来说,东西本该都是你的,但这两个牌子就不行了,必须得报上去!”
顿了顿,他道:“如果将来还会发下来的话,可以交给你使用。”
周昂本来张了张嘴要说话,但接过钱袋的时候,入手感觉沉甸甸,下意识地感知到里面东西的形状不是铜钱,而是银锭的形状。
再加上刚才高靖扒拉钱袋里的东西时,传出来的声音也更像是银锭撞击的声音,而非铜钱。
于是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去。
只是道:“好。”
…………
这座小院很快被杜仪和方骏又搜查了一遍,再无旁人。
众人翻墙回去,杜仪高声招呼弓手们都进院子。
此时留在这边院子的何镌已经给被斩落一臂的络腮胡汉子勉强止了血,而刘瑞似乎也已经“安抚”
下了那一家三口。
傍晚时候因为一次临时起意的搜检而起的案子,忽然就这么收网了。
案犯落网无疑。
但这件事里掺和进来的玉兰宗,尤其是刚才那让众人陷入狼狈,如果没有周昂,甚至有可能全员交待在这里的幻术,却又让这个案子感觉上没那么简单似的。
同样把这边的院子又搜检一遍,并确认了那络腮胡子的伤势暂时死不了,高靖沉声吩咐道:“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说案犯已经落网,但报国寺那边还要继续审,追查同党。
再把坊正叫过来,命他带人亲自搜查这一片的几座院子。
子羽,你留下盯着这里。
其他人,把他押回衙门。”
说话间,他盯着那络腮胡子的断臂男子,道:“我要好好审一审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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