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天不好走,男人将车开得很慢。
许知非坐在这久违的副驾驶上,逃不了,妥协的安分坐好,埋头看掌心的纹路,想起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许母带她去看过手相,算命老爷爷一捋胡须,不知是认真还是胡诌——
“得遇贵人,一生顺遂。”
这话一出,哄的许母心花怒放,给钱的时候给的格外痛快,谁不喜欢听好话,连带她自己也高兴。
现在再回想……呵,一生顺遂?
许知非垂眸的眼底冰凉一片,启唇用口型吐出两个字:骗子。
快到南桥了,许知非的手扣在安全带上,竭力平淡的对身侧男人道:“我可以陪你演这出戏,你别太过分。”
话落,车子往前倾,程北尧下意识踩了踩刹车,又松开,侧头看她两眼,凉薄冷哼:“那你可别演砸了!”
一向冷清的南桥今天看上去有了生气,程北尧的车子一停下,声音传到正在安静搭积木的溪溪耳里,她眼睛一亮,起身跑出去。
不敢扑上去,伏在门边看来人。
当看见率先下车的许知非时小孩子眼睛一黯,竟有些矛盾。
隐隐约约感受到了爸爸正在和这个女人吵架,还有可能是因她而起,应该高兴才对,毕竟每一次和妈妈打电话,她都在叮嘱自己,不能喜欢上除妈妈以外的女人……
可是……可是……她虽然小,却也记得在程家的时候是许知非亲自将她救出去,还、还给她唱歌……
溪溪咬着手指想,虽然这个女人老是说不好听的话,可她也并没有伤害到自己呀。
那天私自打电话给爸爸,突然有、有点愧疚。
好像在认知里,这种做法无论如何都是错误的。
小脑瓜里天人交战,沉浸在矛盾里没有发现程北尧同许知非一起走过来了。
看过去,爸爸伸手想要握住许知非,被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一抽,他挫败的落了空,又很快调整好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发生在她眼前。
女人身上有好闻的体香,像是柠檬味的,路过自己时带起小阵风。
程北尧面露一缕无奈,看一眼溪溪。
钟珂连忙跑过来,抱起孩子,对程北尧毕恭毕敬:“先生回来了。”
程北尧挽挽衣袖,没看她,目光追随着那个女人,不咸不淡应一句:“嗯。”
许知非径直脱下外衣,问佣人:“老太太呢?”
没等佣人回答,唐展秋从厨房里探出,宠溺的冲她嗔骂:“没大没小,你也学那小子这么叫我。”
许知非讶异状:“呀,被抓到了!”
唐展秋笑开,就跟没看见程北尧似的:“过来搭把手。”
程北尧收回目光,心知这个时候跟过去不妥,转身对溪溪道:“自己下来走路,多大了还要姑姑抱。”
钟珂从小在程家长大,又小程北尧两岁,让溪溪叫一声姑姑是他们拿她当自家人。
钟珂没什么要紧:“趁还没长大多抱一会儿,等长大了该亲近不了了。”
程北尧无波无澜:“程溪,下来。”
溪溪不敢不听,姣好的面容有点委屈,瘪着嘴从钟珂身上下来,落地。
溪溪虽然不似同龄女孩子那样粉嫩,总归会有喜欢的东西,搬来南桥后,也随处可见关于小孩子的物什。
她刚才在搭积木,客厅里全是木头块,地上铺着一张厚毯子。
程北尧走过去,干脆坐下来,“我教你。”
而厨房内,许知非看着被勒令站在一边旁观的主厨,同样十分憋屈,哭笑不得:“太太,老夫人,还是让我来吧。”
唐展秋瞪了一眼:“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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