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前世符广娶她,不过被太子设计,莫名要娶兄弟所爱,心中沉郁,所有嫁娶事宜都由管家操办,管家见晋王对婚事兴趣缺缺,也就中规中矩地办了,今世,可是由符广亲自操办,他宝库里那些陈年积灰的物件,怎么能拿来作聘礼?
成亲前日,樊文远托文静来送贺礼,言说这是他挣取功名这么些年来,得到的最好的赏赐。
“我哥出征了,让我替他祝你跟晋王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樊文静脸上很平静,也不生气,不见了平常刁蛮的样子,她取下手上的手钏,“当日见温姑娘很喜欢我这个手钏,恭喜你大婚,送给你了。”
“不必了,”
温灵连忙拒绝,“既然那人千辛万苦替你寻来,怎能随意送我,请樊姑娘快快收回。”
樊文静淡淡地笑了一下,“他连自己最珍贵的赏赐都能送你,一个手钏算得了什么?我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个了,你若不要,便扔了吧。”
说完,连同装着贺礼的盒子,一同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了樊文静的话,温灵愣住了,她言下之意,那串血玉珊瑚手钏是樊文远送她的?不是符广?
打开盒子,盒中装得正是樊文远那日游湖时所戴的夜明珠,还君明珠,望君珍重,温灵合上盒子,心中默念:樊将军,保重。
大婚当日,温母哭倒,温父亦唉声叹气,晋王这条船,不好上啊,到时夺位,九死一生,若是樊文远倒好了,他靠功名立身,灵儿跟了他,无论到时是太子还是晋王上位,都不用担心何去何从。
温灵装扮得绝美,相比温父温母的悲伤,她的脸色很平静,既无新婚的喜悦,也无对嫁入王府的惶恐,劝慰道:“早晚都是要嫁的,嫁与谁,都是嫁,何况晋王身份尊贵,女儿嫁入王府,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必悲伤呢?”
迎亲的队伍来了,温灵拍拍母亲的手,“女儿这便去了。”
自己戴上了盖头,起身让婵娟搀扶着去了。
晋王大婚,宾客云集,温灵坐在婚房内,静静地等着符广到来,前世他一直到后半夜才来,今世不知会不会又有变化?
果然如她所想,符广早早地便回来了,他的脚步听上去很稳,应是未饮多少酒,只听他吩咐道:“都退下。”
温灵攥紧了手中的香包。
从红盖头的下面,她看到那双红色的靴子慢慢靠近,站定,接着符广掀开了她的盖头,她低头不语。
符广心中百感交集,他又娶了她一次,她仍不是自愿,可总比上一次好些,她总算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求得她的心,符广柔声说道:“累了吗?”
真的不一样,全都不一样,温灵心中很慌乱,为何符广今世与前世所作所为变化如此之大?
见她低头不语,符广弯腰,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撞进了她那双幽幽的眼眸,就是这双温柔多情的眼睛,叫他一见,便心动不已,“灵儿,我会待你好的。”
温灵挪开脸,朱唇亲启,“是吗?王爷要怎样待我好?”
符广大喜,只要温灵肯开口,一切都好说,他连忙承诺道:“本王将竭尽所能。”
“王爷为何要待温灵这样好?”
温灵淡漠地瞥向他,美目流转,皆是讽刺,“是怕樊将军不高兴吗?”
“王妃说这话什么意思?”
符广沉了脸,“新婚之夜,为何要提起文远?”
温灵不惧他的黑脸,直视他道:“你夺心腹所爱,将来打算怎么补偿他,等你完成大业,再将我赐予他?”
符广瞳孔一缩,脸色大变,她为何说这样的话!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种可能让他如遭雷击,他颤抖着双手,问道:“温灵,你是不是……”
他不敢再问了,他不敢面对那个可怕的结果,如果真是如此,他所做的一切都谈何补偿,他凭什么娶她,又怎么可能得到她的心,对着温灵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符广缓缓起身,“你休息吧。”
温灵看着他踉跄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嘲,终于有一样事情是与前世相同的了。
符广回到书房,忍不住咆哮,他想了一切,从未想过温灵也是重生的可能性,她该是以何种心情嫁入王府,又是以何种心情看待他的一切示好,怪不得,怪不得她对他那样冷若冰霜、不屑一顾,是他害死她,她没有一刀捅上来,已是她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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