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竹思索了下,挑着轻松的说,“我在路上遇到了个好心的小哥哥,他告诉我回家应该坐哪辆车,还把身上的钱都给我买车票了。”
她顿了顿,笑道:“那个小哥哥好像也是离家出走的。
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黑夜中,许鹤仪嗓音沉了几分:“那……你还记得他吗?”
姜暖竹有些遗憾道:“不记得了。
我当时年纪小,晚上走夜路惊了魂,病了半个月,醒来就记不太清后来的事情了。
只依稀记得他穿着一件很白很白的衬衣,是一个很斯文,很有气质的小哥哥。”
说到这里,姜暖竹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少女时期对白衬衣少年的好感,未必不是和这个好心小哥哥有关。
许鹤仪:“原来是这样。”
“现在回想一下,当初的我怎么这么大胆呢?”
许鹤仪淡声调侃:“许太太现在胆子也不小。”
姜暖竹盖上被子,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她可不想和许鹤仪讨论胆子大不大的问题。
这总会让她想到在寺庙信息调戏许鹤仪,最后反被许鹤仪调戏的事情。
空气一点点安静,两人的呼吸都逐渐陷入平缓。
姜暖竹看着天花板,忽然就有些伤感。
其实姜暖竹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当时姜老爷子还没住在姜宅,而是带着姜奶奶住在一处偏远的旅游景点采生。
那地方风景优美,但确实偏僻,坐完三个小时火车后还要坐两个小时大巴,再走三公里山路才能到。
姜暖竹当时才九岁,那时火车站查的也不严,她就悄悄跟着一个阿姨身边混过了安检。
到站后遇到了那个好心的小哥哥,侥幸凑够钱坐上了大巴到小镇口。
前天晚上刚下完雨,路上全是泥,坑坑洼洼,姜暖竹一脚深一脚浅,哭着走到门口,路上还摔了不少跤,浑身都是泥水。
她终于在天光微亮时敲响了大门。
姜爷爷和姜奶奶一打开门,就看到泥娃娃一样的姜暖竹,又惊又怕,当即就红了眼眶。
事后老爷子了解完前因后果,知道姜暖竹在姜家几天受尽委屈,大雷霆。
老人家把姜父姜母狠狠骂了一顿,又把姜暖竹带在身边继续养了七年。
有些事情,姜暖竹本来以为自己会一个人默默消化,不会再宣泄于口。
未曾想到,有一天她会主动告诉许鹤仪。
靠在许鹤仪的肩头,姜暖竹好似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安抚那些童年的伤痕,心安的入眠。
许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有安全感,很温柔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姜暖竹醒的很早。
一醒来,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昨晚上厕所的尴尬事情。
姜暖竹悄悄扭头看向身侧的许鹤仪。
光线透过落地窗钻入房内,远处一抹初阳的红晕晕染,交织的光线落在许鹤仪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许鹤仪深眉朗目,山根挺拔,薄唇一抿,就显得过于冷漠严肃。
平日和姜暖竹相处时,他总是会不自觉收敛一身气息,显得温润又矜贵,犹如一个斯文绅士。
姜暖竹甚少体会到他的冷淡疏离。
这会悄悄打量,好似看到他的另一面,忽然就有点懂简梨和温迎为什么都那么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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