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婶脱口而出,忙又讪讪笑道,“是我多问了。”
是当今的皇帝啊……
叶清溪道:“无妨。
其实也不算特别像,但我与那位故人分别后只怕此生再也无法相见,我大约是因此才会感觉更浓吧。”
听到叶清溪语气伤感,薛大婶也不敢再多问,忙道:“若诚心想见,老天爷定会安排的,姑娘不要太伤心了,免得伤坏了身体。”
叶清溪勉强笑了笑道:“但愿吧。”
话题过了她也不好再强行扭转回去,只得暂时作罢,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
不过从薛大婶的表现来看,薛齐的身世确实有些古怪。
薛齐长得像萧洌,样貌自然是俊秀的,而薛大叔和薛大婶则是典型的农民模样,长得非常普通,不但如此,从五官的细节上来说,也跟薛齐差了不少。
比如,薛齐有一对薄唇,而薛家夫妻二人却是相当厚实的嘴唇,二人的眼睛都是单眼皮,但薛齐却是双眼皮,这让男身女相的他更多了丝如水的气质——前提是他不要拿眼睛白别人。
或许,正如她想的那样,薛齐不是二人的亲生儿子。
不过二人待他是极宠的,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并且完全不像是宫里人托孤的模样对薛齐的态度有异,反而就只像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不见任何恭敬,只有一片拳拳爱意。
而且,若真是她之前开脑洞想的那样,他们又怎么会接受自己的雇佣,还对自己泄露了不少信息呢?难道说,他们虽然是被拜托的人,但后来遇到了什么,导致陷入如今的窘境,不得不求助于人?至于他们对消息的泄露……一部分是为了取信于她必须说的,而另一部分,则是他们演技不过关,不小心漏出来的?
叶清溪实在想不通,便只得暂时压下疑惑。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反正她也无事可做,之后慢慢试探吧。
至于薛齐本人,恐怕是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吧?
有了薛大叔和薛大婶二人的帮忙,叶清溪终于过上了跟在宫里差不多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她本想去买些成衣来穿,不过薛大婶做衣服手艺不错,说是何必浪费那钱,便揽下了帮叶清溪做衣裳的事。
衣料是叶清溪自己去布庄选的,不好不差的那种,她多买了好些,让薛大叔扛回家,并让薛大婶给每个人都做套新衣。
二人跟她客气,但到底被叶清溪以各种理由说服了,二人对她感激愈盛。
又过了七日,四人都穿上了新衣。
叶清溪也逐渐重新习惯了在宫外的日子,每日里无所事事,不是看看书,便是练字,偶尔看薛大叔和薛大婶忙碌。
其实她也没多少事让他们做,但二人根本闲不下来,听叶清溪偶然说起秋千,薛大叔就用略显拙劣的手艺给她在院子里打了个架子,真给她弄了个秋千。
她谢了薛大叔的好意,干脆让他将秋千下方换成椅子,是她过去在公园里常见的那种。
之后她又请薛大婶做了不止一个抱枕,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秋千椅上慢慢晃荡,在刚刚好的日光下或看几页书,或闭目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她跟薛齐的交集少得可怜,薛齐住在后头,平常他也不太爱出来,见到她时他基本只是看她一眼,根本懒得跟她有更多交流,她也无能为力。
叶清溪本想着尽快去找来卫桑给薛齐看病,不过其一,她不知卫桑有没有出宫,其二卫桑的医馆并不在京城里,而是在报国寺山下的桃花镇里,过去总要有个半日多,因此,她便打算再等等。
是日微风习习,被阳光染得带上些许暖意,叶清溪倚坐在秋千椅上,昏昏欲睡。
此时,薛大婶正在厨房忙碌,薛大叔出门买东西去了,薛齐又在屋子里待着,院子里一片寂静,岁月静好。
叶清溪忽然察觉到些许不太和谐的感觉,慢慢睁开眼,便看到薛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在一旁看着她。
见她突然睁眼看过来,他蓦地退后一步,因偷窥被人发现而羞窘,面颊泛红。
叶清溪正要开口打个招呼,却见薛齐已压下心中的尴尬,视线斜着道:“哼,连妇容都没有,真是不成体统!”
叶清溪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她坐没有坐相,太过随意了。
叶清溪根本不在意他这种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话,见他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她坐着的秋千椅和那柔软的靠枕,她大方地站起来道:“你要来坐坐吗?”
薛齐的脸腾地红了:“谁、谁要坐啊!”
叶清溪道:“我请求你来坐一下……不骗你,坐着真的很舒服。”
“我才不坐。”
薛齐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不走,却也不过去,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叶清溪突然笑了下,出乎薛齐意料的快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臂,几步带得他来到秋千前,趁着他脚步不稳时将他按坐下去。
薛齐终于反应过来,口中恼怒地叫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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