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在板凳上重重的一声叹气,老十二叫了句太子殿下,朱璃拉回了神,意识到自己想远了,扯远了,眼下都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被人告的御状,老十那封书信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宫里的小太监咿呀一声关上两扇门。
见身后没人了,朱璃轻声询问太子:“二哥,如今这里都没人,你给我和十二弟说说,究竟老十那封信是怎么回事?莫非你真没收到?还是说底下那帮人都帮你私自藏着了?倘若是后者,当务之急是找到老十那封信在哪里,把人全部召集起来,逐一询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太子听完他这些话,不仅脸上神情没有放松,更是苦笑不断,道:“人家都说你三爷铁面无私,想的都是如何秉公执法,看来真是如此。
如果你这个清官,真能帮我断了这件事儿,我天天给你烧香拜佛。”
“二哥?”
朱璃吃一惊,耳听太子这话,分明问题出在太子身上。
朱铭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不怕和他坦诚说:“信在我这儿,老十让人送来时我收到了。”
朱佑那张大的口和眼睛能活生生吞下一只大象,想想自己那些还劝过老十的话,多么的自取其辱,自欺欺人。
“二哥!”
朱佑一甩袖子,失望至极。
太子急急忙忙站起来,从自己塌上的枕头下取出老十寄来的那封信,向两个兄弟表达心志:“你们看,我这信都没有拆过,我怎么知道他里面都写了什么!”
“是二哥收到这封信时已经太迟了吗?”
朱璃沉声问。
“不是。”
朱铭一个摇头,又把两人都逼急了。
朱佑用简直不可理喻的口气质问朱铭:“二哥,你怎么不看十哥的信?难道怕十哥在信里面给你下毒?”
“他要是真给我下毒,我认了,但是我担心他不让我秉公办事,我这不只好把他的信先收起来了,当作不知道,以免伤了我们兄弟俩的和气。
想着等过阵子他气消,这事儿他自己能想通了我这是为他好,他肯定不会怨我的。
因为要是这事儿东窗事发,少不了他和我都得在父皇面前挨刮。”
俨然,朱铭说的事,和朱禧在信里写的为自己媳妇求太医的事完全两码事。
朱璃玉石的眸子一眯,貌似想起了什么,说:“之前,关系户部在调任地方官员一事?”
“对。”
朱铭听见终于有个明白人能听懂他说的话了,高兴地直点头,“老十媳妇娘家的舅子,四处托人打听,想捐个官。
你说他想捐官到地方上找人说不就完了,偏偏在京师里搞,搞了不小的动静出来。
刚好,老十那时候托人送了封书信过来,我拿捏着老十肯定是为这事为他媳妇娘家说情。
谁不知道老十自从自立门户娶了媳妇以后,天天只和媳妇窝一块,连兄弟们的聚会都不来了。
所以,他这封信我不敢拆,拆了的话,他和我都不会好。”
“结果,老十写的是为自己媳妇求大夫——”
朱璃琢磨着这其中过深的巧合。
“是,我早知道如果是这回事,怎么可能拒绝老十,这毕竟是人命关天!”
朱铭跌回椅子里,手掌按在桌子上老半天不能做声,只能叹气再叹气,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太怨二哥。”
朱璃琢磨回来,说,“实际上,谁能想到太医院居然会拒绝老十。”
朱佑在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已经不埋怨太子了,站在太子身边说:“父皇比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二哥你放心,你看,父皇只让你抄十遍经书,让我们这些其他兄弟,都抄二十遍。”
万历爷知道这其中全部的来龙去脉吗?要是知道,为什么一早又把太子拿去训斥?朱璃可不像朱佑想的那样简单。
“说回来,尚书府那位二小姐不也是在皇上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吗?”
太子朱铭忽然抬起头,看向朱璃,“三弟,你以前不是和敏姑娘关系不错吗?不如你帮我问问,十弟媳妇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璃嘴角微微上扬,挂上了一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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