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我自己可以……”
陆寒渊开口时涩哑的声音,似有粗糙的冰碴雪粒卡在喉间,让他甚至无法说完整他想说的话。
进皇昭司,他们是令百姓闻风丧胆的朝廷鹰犬;但本质上,他们只是奴婢,替贵人,端茶倒水,穿衣脱靴,甚至做更多上不了台面卑贱之事的奴婢……
他怎么能让她伺候他穿衣?
紧张局促的同时,浓厚的耻辱和羞愧如带着剧毒的藤蔓,紧紧地缠上了陆寒渊的心脏。
“伸臂。”
面对陆寒渊的局促紧张,景明月也在故作镇定,“你就权当……我是你的妻子。”
主子可以以身份以权力威势强迫奴婢做任何事,而夫妻之间也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彼此尊重,心甘情愿。
那被体温融化的雪开始沸腾,春风拂积雪,绽出漫山遍野的烂漫春花。
她为他穿好婚服后,取过托盘上的玉腰带。
陆寒渊的双臂依旧僵硬地伸张着,景明月手持腰带绕过他的腰腹,从后往前,为他系上腰带,扣上玉扣。
指尖隔着重重衣料,仍能触到陆寒渊腰腹上肌肉起伏的平仄。
景明月指尖微颤,第一次竟然没能扣上玉扣,第二次才将玉扣扣好。
她的手停留在那枚玉扣之上,没有离开。
她不敢抬头看陆寒渊,陆寒渊低眸只能看见她柔顺的青丝,以及青丝上的大肚笑脸娃娃发簪。
娃娃在对着他笑。
“这个玉带和吴王的有些不同。”
景明月指尖在玉扣上突出的玛瑙石上轻轻一按,一道银白的雪光闪过,立刻带起一阵凉风,钻进陆寒渊的衣袖。
“衣带剑?”
陆寒渊双指夹住剑尖往回拗折,剑身轻盈柔韧,如银白灵活的水蛇,刃口尖利无比,绝对是一剑封喉的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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