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并不反驳,“看名单吧。”
“这场婚姻只是你的表演,要请什么观众,你早有决断,还假惺惺让我看做什么。”
梁稚起身。
身后楼问津平声静气地说:“既然你不满意沈兄做宾客,那只好我请他做伴郎了。”
梁稚脚步一顿。
她这些年为试探楼问津的反应,不止一次扬言以后嫁给沈惟慈,婚礼定要请楼问津做沈惟慈的伴郎。
楼问津好似故意要叫她难堪。
可她偏偏不如他所愿。
“随你。”
梁稚下巴一扬。
沈惟慈其人,便似四十摄氏度温开水,人如其名的温和优柔。
庇城炎热,而梁稚又偏爱喝冰,沈惟慈从来不是她的那杯茶。
楼问津想拿嫁不成沈惟慈一事气她,恐怕是错算了人心。
梁稚转身上楼,行至一半,外头忽然响起电铃声。
她停了一停,等兰姨接通门禁通话,里头传来几分失真的声音自报家门,说是周宣,找梁小姐有事汇报。
梁稚叫兰姨把门打开,自己下楼,又回到了客厅里坐下。
楼问津这时从报纸上抬起目光,睨了她一眼。
片刻,周宣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似是刚刚下班,身上还穿着警服,深蓝短袖制服,衬得人很是英挺。
周宣似是没料到楼问津也在,稍顿了顿,才笑着同两人打声招呼。
梁稚指一指对面沙,叫周宣落座,又让兰姨倒一壶水过来。
“周警官有什么事吗?”
梁稚问道。
“划破梁小姐你跑车的人,今天抓到了……”
说话间,周宣不作声色地打量了梁稚一眼,她穿的是条居家式的白色连身裙,棉麻质地,一头蓬松蜷曲的墨色长自然垂落,明明是最素净的打扮,端坐在那里的样子,却明艳得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看梁小姐你要不要起诉,一般这种损坏私人财产的,也就判个照价赔偿,人是不会关进去的。”
梁稚现在自然没什么闲心就这么一桩小事跟人打官司,就说:“你叫他赔我两千块重新喷漆,这件事就算了。”
周宣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这里面有三千。”
梁稚有些不悦:“……周警官劝我私了,是因为已提前跟那边达成了一致?”
周宣忙说:“我不过跟他说,叫他拿三千块来,我替他登门致歉,看梁小姐你接不接受。
只是没想到,梁小姐这样干脆爽利。
如果梁小姐你打算打官司,这钱我自然就不会拿出来了。”
梁稚说:“是我误会了。”
周宣说:“不不,是我没有提前解释清楚。”
楼问津冷眼瞧着这两人互相道歉,忽平声说道:“周警官审过了吗,这人什么来历。”
周宣看向楼问津,从他听似平淡不过的语气里,品出一丝敌意。
他笑了笑,说道:“当然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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