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踩低捧高,明着不敢怠慢椒房殿及嫡出的皇子公主们,暗中向郑皇贵妃母子投诚的不知凡几。
一想到年长自己四岁的大皇子如今的声势,二皇子心里便如堵了一块巨石。
很自然地对裴皇后生出了怨怼和不满。
宣和帝问询几句后,不再多言。
接下来,传膳摆膳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
有宣和帝在,饭桌上格外安静。
六皇子自小经受近乎严苛的礼仪教育,饭桌礼仪同样无可挑剔。
只是,他原本的雀跃欣喜,也悄然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郁闷。
他其实只想和母后独处而已。
用完午膳后,二皇子六皇子寿宁公主一起告退。
宣和帝没急着离开,在裴皇后的寝宫坐了片刻。
裴皇后亲自为宣和帝奉上一盏清茶。
宣和帝品茗,裴皇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相陪。
气氛略有些沉闷。
宣和帝放下茶杯,着眉眼柔和的裴皇后,忽地说道“皇后,朕记得,当年你嫁给朕的时候,是个玲珑剔透之人,口齿伶俐。
这些年,你倒是愈发少言了。”
嫔妃们见了他,都是百般逢迎示好。
相伴多年的郑皇贵妃,更是善解人意体贴备至。
唯有裴皇后,对他似恭敬温顺,实则疏远。
裴皇后心里一紧,轻声应道“臣妾一病多年,断断续续,总不见好转,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皇上重情重义,待臣妾一如既往,臣妾铭感五内,诚惶诚恐。
在皇上面前,也无颜多说了。”
确实什么都不说。
不争不嫉,安分守己,从不试探何时立储立谁为储。
铁石心肠如他,对着这么一个温柔如水安静沉默的裴皇后,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惜。
或许,也正因此,他迟迟未下定决心,到底立长还是立嫡。
宣和帝又了裴皇后一眼,淡淡道“别人在朕面前战战兢兢,你我是结发夫妻,大可不必如此。”
裴皇后恭敬应是。
然后,又没了下文。
宣和帝“”
宣和帝挥去心底的一丝郁闷,喝完了清茶,便摆驾离去。
又熬过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