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谬赞了,着男装出门到底还是便利些的。”
容离端起杯盏悠悠然抿了一口,眼神却是看向站在外头的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汤野。
汤野有些不大懂殿下的意思,但一看到那使臣流连在三小姐胸前的眼神,他便瞬间懂了,赶紧下了楼。
“站着舒坦?还不来坐下。”
顾长卿听着容离这冲冲的语气就不大敢说话,乖乖走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石勒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凳子,没再说话。
这般自然地落座,若不是相识已久,怕是难有的。
“使臣初来乍到,许是不知,这浮生楼不是普通酒楼,能进来吃上一餐的,非富即贵。
这浮生楼又有自己的规矩,什么人上什么楼,不得罔顾。”
“在下来时路上只听闻这浮生楼有如神仙居所,今日一见果真是叹为观止,倒不知这里头的门道。
看顾谏官的样子,难道是常客?”
顾长卿连连摆手,笑了笑。
“今日若不是托了太子殿下以及使臣的福,长卿这辈子也是进不来的。
外界皆传,浮生楼里度一日,外头已是一载消。
由此可见浮生楼之地位。
这般神境,长卿不敢踏足。”
“这浮生楼这般势利,众人怎还会趋之若鹜?”
“使臣有所不知,中原人往往总是这般,没有你们草原之人的洒脱,得之我辛,不得我命。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
石勒定定地看着顾长卿,视他们之间的容离如无物,“那顾谏官也是如此吗?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顾长卿早就瞥见容离那张看似寻常的脸背后的冷意,微扯嘴角,着实不再想被那冷意鞭打。
“长卿不曾有什么想得到的。
世间万物人有我有,人无我无,还有何想呢?”
“哈哈哈!
顾小姐的领悟总是这般让人惊叹!
佩服佩服!
此等气概哪怕吾等羯胡人也学不来!”
“使臣谬赞。”
顾长卿正忧心着不想与他搭话,恰巧汤野从外头推门进来,手里还抱了件衣裳。
“谏官,这是芍药姑娘让小的送来的长袍,说这屋里头有些凉气,您身子不好,莫要冻着了。”
顾长卿伸手接过那外袍,轻轻扫了一眼容离,见他只是喝着茶,并没有看向自己。
顾长卿当然知晓这衣衫断不是芍药送来的,可她也不大懂容离让人送件衣服来是作何用意。
容离趁着喝茶看她已套上长袍,不自觉勾嘴一笑。
“石大人,要说晋国美食,只有在这浮生楼才可吃尽,你此番前来,我已让人备上特色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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