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波光潋过眼梢,像秋日下的明镜湖泊。
息越尧和沐佩玖两人就听他云淡风轻的说:“执一人之手,同一人偕老,大哥,我若找不到那个与我执手的人,旁的都无意义,我也不想去花费心思。”
息越尧面有不赞同,他正想再行劝说,沐佩玖蓦地手搭他肩上。
她说:“越尧不可强求,往后的事谁都说不准,譬如你我,所以就依瑾瑜的意思。”
息越尧叹息一声,略头疼地揉眉心:“可体弱不能有子嗣的名声传出去,谁还看得上他?”
沐佩玖笑道:“你呀,关心则乱,若是因着这些缘故就看不上瑾瑜的姑娘,娶进门也不是个好的。”
息扶黎却是挑眉哼了声:“谁敢看不上我?素来只有我看不上人的份。”
此间没有外人,息越尧便从木轮椅上站起来,他携着息扶黎往北苑澜沧阁去,一路都在问:“酥酥前些时日及笄,你可去了?”
息扶黎轻咳一声:“没来得及,但让黑骑连夜送了礼过去。”
息越尧也没多想:“你记得就好,不枉跟她这么多年的感情。”
两人径直去了澜沧阁书房,就着京中和边漠两方之势,细细密谈到半夜。
中途,沐佩玖亲自送了饭菜进去,到晚上的时候,思子心切的端王爷闻讯,颠颠地跑了过来。
便是插不上嘴,他也愿意跟两个儿子待一块。
十年后的头一晚,再睡到自个床榻上时,瞅见酥酥那粉色小黄鸭的软枕,息扶黎拿过来枕着竟是失眠了。
他索性披了披风趿了软鞋起床,打开门牖就看到院子里那株越发高大了的凤凰木。
那凤凰木冠如阔伞,枝上坠白雪,星星点点,在夜色里份外醒目。
这个时节的凤凰木正是落叶的时候,细叶缤纷,扬洒如雪,有夜风一吹,竟像是又一场的瑞雪。
息扶黎缓步到树下,他绕着这株凤凰木转悠了两圈,最后提气一跃而上,在树桠间看了看,他脑子里就已经定下了要搭的树屋模样。
他也不嫌麻烦,深更半夜的不睡,硬是将府中管事挖起来,让人给他准备木料。
好在王府中养着会修缮的木匠,木料那也是齐全的很。
息扶黎说干就干,自个挽起袖子,让人在树下给他递木料,他自己则在凤凰木树冠之间开始搭树屋。
这事,他硬是不让木匠插手,就着树冠的生长方向,一块木料一块木料地搭起来。
一直到天色大亮,他已经动作麻利的在树冠间搭出了个树屋雏形来。
叮嘱了府中众人莫动后,息扶黎适才换了身衣裳,找沐佩玖要了那等吃下去就瞧着病怏怏的药丸子,跟着让人抬着他进宫面圣。
果真不过半日功夫,端王府那纨绔被人抬着进宫,几个时辰后,又面色苍白的被人抬着出宫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更是有人亲眼所见宫中给端王府赏了不少补品。
紧接着就有流言说,端王世子那是在沙场上伤着了腰身,且多年下来暗伤无数,身子早空如老树,不仅活不长了,且这辈子都是没法让女人怀孕的。
端王世子多俊的一张脸呢,可如今却成了个废人,端王府一门,当真是倒霉到家了,真是叫人……幸灾乐祸。
一连几日,息扶黎不是在府里搭树屋,就是每日进宫同永元帝请安。
终于在第五日的时候,他当着永元帝的面当时就差点晕厥过去,惊得永元帝召集了御医院院正会诊。
诊治结果,自然无一例外都说端王世子身子虚得药石已惘,没得治了,只能用老参吊着续命。
当天,息扶黎就又抱着一堆老参出了宫。
他人才到端王府侧门,不曾进去,就猛地听闻一声娇喝——
“大黎黎!”
话落,是粉红色袄裙的娇影奔袭过来撩起他软轿白纱。
息扶黎一个激灵弹身坐起,凤眸讶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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