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其坐的谢安回首,见林阿宝气成包子的小模样不觉失笑,抬手把人拉到身边:“怎么了?”
闹小脾气的林阿宝扁着嘴递过礼单:“阿娘让我来问问,礼单有什么要特别标记的,她以后好回礼。”
谢安接过礼单先递给林遵文,林遵文接了瞧了眼,再递回来:“这事你娘拿主意就是,我没什么特例要标记的。”
“哦。”
林阿宝抬手去接可不想没拿稳,礼单摔在棋盘上把交缠一起的黑白棋子砸成一锅粥,眼瞧是下不成了。
原本愁眉苦脸憋着劲的林遵文神色一松,佯装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轻没重?我好不容易赢一回,瞧瞧,都被你毁了。”
林阿宝并不上当。
“阿爹赢过?”
这话扎心了儿子。
谢安但笑不语,抬手把杂乱的黑白棋子收回棋盒,对被林阿宝扎心之言伤的不轻的林遵文道:“这盘权当林叔赢了。”
‘权当’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带着水份,但林遵文不敢较真,因为他一但较真谢安石就敢复盘给他看!
棋虽没下完,但谁输谁赢林遵文还是心知胆明的,想到这颇为恼羞成怒的瞪眼林阿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礼单给你娘送过去?”
把林阿宝撵回去送礼单,林遵文摆开棋子看眼颇为担忧的谢安,心下颇为好笑却不言明,只问:“阿宝的及冠礼没几日了,礼宾名单这些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阿宝取字一事,必须由我来。”
说到给林阿宝取字一事,林朝那边每隔三天来一封信言道宝贝弟弟的字必须由他来取,顾恺之那边也从年前就开始骚拢,现在加个林遵文,三方角力,但他们忘了最重要一个。
谢安稳稳落下棋子,神情颇为淡然。
“不用,阿宝的字已经取好了。”
晴天霹雳!
林遵文瞠目结舌:“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谁取的?!”
“取字‘司梵’,‘司’有司掌教之意,‘梵’有佛门之意,合阿宝失魂症复发时老道长及天台寺主持救治之意。”
这是救命之恩,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林遵文能说不吗?原本说好结契不过是个形式,林阿宝想回林府就回林府,可事实呢?十天半月不见得能回,及冠礼这么重要的事都要在谢府举办,想着怎么着儿子取字也该有自己来吧,可结果呢?早就已经取好了!
“林叔。”
谢安颔首。
林遵文抬手截断余下的话,神态间颇为颓废。
半晌,挥手道:“你走吧,让我静静。”
其实谢安正是此意,当即起身:“我去瞧瞧阿宝。”
双手虚搭往前让了让,揖礼转身离开。
望其从始至终挺拨背影,林遵文心情极为复杂。
夫夫俩感情好他实该高兴才是,可一想到给儿子取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不说这厢林遵文如何心情复杂,那厢谢安迎上林阿宝,垂目温情与他拢了拢裘皮衣领。
“取字的事林叔同意了。”
林阿宝眨了眨眼:“那我阿爹是不是生气了?”
“并未。”
闻言林阿宝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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